【49】
南风急忙把纸巾递过去,一歪头看见气鼓鼓的小凯,她说:“走,跟嫂子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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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腊月,这夜格外冷。
南风的头发被呼啸的北风揪扯飞舞,像陡然间生出了犄角。她特意穿了球鞋,这一刻小跑着往方便打车的大路上赶。那些犄角就被灯影扯的忽长忽短,越发怪异。
她把衣领揪的紧紧的,不让风往身子里灌,可跑着跑着南风突然停下来,她瞅瞅灯影里的自己,再瞅瞅灯影里的小凯,忽然说:“咱们不能去,去了是添乱。”
那晚在打着璇儿的北风里,南风打了无数个电话才找到韩奕,韩奕想解释自己在洗浴城睡着了,南风说:“没空说这些,我没事找你,是荀渐”韩奕听着听着就急了,说她没去荀渐家是对的,让她安顿好二老,别的什么都别管。
南风挂断电话,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她抬头望望小凯,说:“走,先回家。”这才发现,小凯的羽绒服不知何时已披在自己身上,那熊孩子瑟瑟的蹦跶着,呵着气,搓着手,也在望着自己。
荀渐大刺刺的靠在豹子办公室的沙发上,破沙发一股烟油子味儿。豹子的脚搭在桌子角上,老板椅被他压的吱嘎吱嘎响。他看着他上火,又很是无奈。
“诶!几点了,你自己看看几点了!半宿!一毛钱都没拿来,你耍我啊?”
荀渐看看时间,挑挑眉毛,不由暗忖,板砖以往办事可没掉过链子,几万块钱而已,那不是分分钟到位的事么?今天这都几个钟头过去了,却连板砖的影子都没见到。
荀渐再打电话竟是提示对方已关机。荀渐坐直了些,放下电话摸出烟盒,里面空了。一如他的口袋。他使劲回忆,这前前后后管板砖借了几回?借了多少?可竟想不起来。
这板砖也是被他借怕了,要知道赌字后面是无底洞,他一万c三万帮了几次,回回都是第二天就还。可最近这些天,荀渐赌的大,输地惨,他中午刚给他补了个五万的窟窿,晚上正搂着小妞睡觉,荀渐又打电话要七万。
板砖知道自己劝不了,也知道荀渐一向怕他妈,索性叫几个兄弟去他家搅闹,本想着折腾点动静,让老太太给荀渐脑门子上敲一棍子,没成想这一棍子没敲上,就把韩奕给招来了。
当韩奕提着七万现金出现在豹子的赌场时,已近凌晨时分。
那时,一直被客客气气对待的荀渐早就失去了豹子的信任,手背在身后上了绳,扔在促狭的小黑屋里听候发落。
下课时间,场子里只有个把人留守,看似说了算的小哥,代水头儿(赌场里放债的人)收了钱,把欠条递给韩奕,打着哈欠带他领人。
荀渐被突然亮起来的光刺得眼疼,睁不大开,只听小哥招呼人说:“给他解开。”
韩奕却冷冷的说:“不用解。”
天边擦出微微一抹亮光的时候,荀渐被拖进体育街的小足球场。像即将被枪决的志士,他任凭韩奕推搡着,就摆一副无所谓的嘴脸。韩奕实在看够了,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荀渐往前一个趔趄,扑腾了两步扑倒在地。
手不方便,人也笨了些。这一跤摔得疼,荀渐的火也“噌”的冒出来,他咬牙一扭身子,仰面翻过来,可还没坐直,韩奕当胸又是一脚。
荀渐只觉满腔怒火被一口闷气卡住,再次仰面倒下后,心窝就痉挛般的抽缩起来。韩奕唬隆着嗓门吼:“我操你大爷的荀渐!鸟大个事儿,你看你颓的!颓给谁看?给我看?还是给他妈你自己看?是!喝酒误事了,害了晓璐,她废了,跑了!那怎么着?你也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