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无家可归

    四目相对,揪住她头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荀渐由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伍瑶,你还认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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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瑶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头发，一只手漫无目地挥打,嘴里嘶叫着“放开我，你放开我”她的指尖又长又尖,划过荀渐的脸颊，划出一道血印儿。荀渐松开揪着头发的手,一记耳光抽过去，伍瑶倒退了两步摔倒在地上。

    霞姐见状，大惊失色，刚要叫喊，韩奕拍拍她的肩，说：“一会儿更麻烦，你先走吧。要想是非不着你，就对谁都别提你今天来过这儿。”说话间一沓票子塞在了霞姐手里。她哪还敢再迟疑，连声好都没得及说，接了钱就跑出了小巷。

    再说伍瑶，摔得不轻，头发更加散乱，她却什么都不顾，爬起来冲向荀渐脚边，踢着荀渐的腿试图让他把脚拿开，好取到那包已经踩碎的药粉，荀渐心里积满了说不出的痛恨和厌恶，他猛地一抬脚，没头没脑的踹出去。

    这一脚正踹在伍瑶身上，她惨叫着向后倒去。荀渐的另一条腿眼看又抬了起来，韩奕一环胳膊抱住他。可就在荀渐试图挣脱时，伍瑶摇摇欲坠的身体撞在火炉上，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扶，却打翻了坐在火炉上的水，冒着热气的水在伍瑶倒下的瞬间倾泄而出，从她的颈灌进衣服里，她挣扎着，嚎叫着，惨叫声煞时响彻在小巷

    警察就是在这时候冲进出租屋的。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突然有人喊：“快打120！”大家这才七手八脚的去抬伍瑶。而荀渐被隔在了人墙后，他如一头躁狂的野兽，喉咙里喷发出压抑而无措的呜鸣，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韩奕死死抱住。

    就快期末了，南风不准小凯再去东来家做作业，必须放学就回来。小凯复习，她就坐在旁边盯着，他虽不情愿，可知道嫂子不开心，也不敢不顺着她。

    可近两天来，南风越发纠缠于他的功课，每天不到后半夜绝不放他去睡觉。虽然明天就考试，可小凯此刻还在为一张前天做过的卷子又在相同的地方出错而接受暴风洗礼。

    “砰c砰c砰”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俩人同时瞥了眼挂钟，已经十一点了，会是谁南风想去看门，小凯一拦她，说：“嫂子，我去。”

    门镜里看着是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家，小凯一惊，小声对南风说：“是二哥的爸妈。”他忙打开门，两位老人倒唬的往后一退。

    南风也不明就里，赶忙把人让进屋，才一问出了什么事，荀妈妈就吧嗒吧嗒掉眼泪，说：“家，回不去了。”

    这话得从那天伍瑶被七手八脚的抬走说起。

    伍瑶被警察带走了，带走了韩奕的心事，也带走了荀渐的心神。他甩开韩奕的桎梏，扭身就走，也不知是什么方向，任韩奕怎么追，怎么劝，怎么吼得震耳欲聋，就像完全没有这个人。荀渐就那样茫然却坚定的走出了韩奕的视线。

    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憋炸了，他在空巷里狂奔，跑不动了就躺在地上喘气，他能感到日光一晕一晕的在眼前流失，直躺倒他觉得身上没了一丝活气，冷的打颤。他恍惚间觉得自己睡着了，梦到温暖的东西，可终究还是醒了。他是被路过这背人的小巷放学回家的孩子叫醒的，那孩子扎着长长地马尾，叫他“叔叔。”

    荀渐站起来，有些费力，轻飘飘的。

    马尾巴的小姑娘有点害怕了，绕开他的身体，一溜烟的跑远了。荀渐觉得胃疼，头疼，走路时脚疼，站住了腰疼，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舒服。

    夜，如期而至。荀渐费力的喘着气，更冷了。他看见街边的小吃店，玻璃挂着湿湿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