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给你骗得第一回进女厕所都没哭,”叶修退了一步,蹲下身子,拿手背在我脸上胡乱地擦了两下,“你哭啥?”
你懂个屁啊你个小说角色二次元人物。
我泪眼朦胧地瞪着他,紧抿着嘴不停抽气儿。叶修半蹲着,片刻后,像个哄小孩子的大人那样,神情无奈,张开双臂,说:“唉,爱哭鬼,过来吧。”
为什么朕要在女厕所里,在一个五颜六色的男人跟前如此失态?!
我一口气梗在胸口憋得疼,抬手拿朔雪大袖子把脸擦干净,硬邦邦地丢出一句:“谁爱哭鬼了!”
“你啊,”他很快地接口,“我才见你几天,就看到你两次哭成花猫了。”
“”我竟无法反驳,长吸了一口气,“哦,不好意思!”
他观察着我,“真没事儿了?”
“没有!”我怒道,一甩袖子,扑到窗台边,吓得后面的人立刻跟上来,不知道我又要作甚么幺蛾子。
我只是扒拉在上面往下看而已,窗下是雾气笼罩的柏油马路,时应近晚,这一片的雾气不那么浓厚,仍然是一片死寂。离得不远,就四层楼的高度。
站在我身后的高个子自然能看到外面并无异常,他揉了一把我的脑袋,地方狭窄,我就算不高兴也没处避开。
“刚刚看到什么了?”他问。
“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具体而言呢?”
我迟疑了。
“吓得那么厉害,”他自顾自地推测,“看来是很不得了的东西。而且不能让我们知道,是单单和你个人有关,还是什么会让我们集体陷入绝望的东西?”
“你想得好多哦。”我板起脸。
“没有吧,”他挺真诚挺无辜地说了一句,“就事论事。”
我倚着窗台,看了他很长时间,他摸了一把脸,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异状,眉梢微扬,探询似地望着我。
“我遇到了一个女鬼,”我喃喃地说,“产生幻觉,不由自主,差点就被她带走了。”
叶修一只手撑着窗户旁的墙壁,倾身向外看。我仰头,目光越过他的胸口往上,凝在他下颌处不动,又开始走神,直到头顶再次被揉了一巴掌。
我捂住脑袋怒目而视,他毫不在意,问:“我拉你回来的那一刻她还在吗?”
“跳下去了,”我说,“下面不是路,而是倒映的世界,全部在崩塌,而她其实是往天空里落。”
“什么文艺的描述,”他嘀咕着,指间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烟,以及一只看起来是高级货的金属打火机,“我倒是没注意到。听见声音跑过来,外头满地残渣,进来就看见你要往下跳,扑腾,差点儿拉不住。”
“呃,所以说,不由自主。”
“我没看见路面,”他比划了一下自己所处角度的视野,“但看到对面那排小楼了,是正常的,没什么世界倒影。”
“不然怎么说是女鬼呢,”我疲倦地眨了眨眼睛,“只有我看到了吧。”
叶修又收回了烟,只在手心里转着打火机,片刻后说道:“昨天在码头,集装箱那片儿,你也是见鬼了?”
“是吧。”
“一看见就吓哭了?”
“对啊,我怕鬼不行吗!”我突然生起气来,不想跟他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女厕所这个地点说些莫名所以违拗本心的话,“抽你的烟吧,我不介意!”
他微微一愕,旋即道:“不是,云秀只匀了我几根,得省着抽。”
一种尴尬感突然落在自己的脸上,我结巴着吐出一句“哦这样啊”,拨开他往外走。
后面传来清晰的一声笑音,我脸更烧了,捏着拳头愤恨回身,就见叶修没骨头似的靠着窗框,嘴角上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