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小楼是一间宾馆,四层很干净,只是我看见我们匆匆步履路过的某个房间门底下洇着一大滩血迹。一一一一
走廊很昏暗,房门微敞的那一间就是了,我们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女孩儿半倚在床头,闻声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抬头望向我们,眼睛瞪得很大。下一秒那双眼就盈了泪水,她又笑又哭,挣扎着想下床。我们赶忙冲过去。
梁清抬手摸橙子的额头,房间拉着窗帘,很暗,凑近了看才看出来她满脸的潮红。
“你没事呀,真好。”橙子虚弱地说。
“没事儿,放心。你额头好烫,一直在发烧吗?”梁清坐在床沿上,铺出了一大堆药盒。
“还还好吧。”橙子声音嘶哑,目光落在我身上,水汪汪的眼眸里写满惊讶。
“咳咳是我,叶云轻,就是我游戏里藏剑萝莉的样子。”我说。
橙子怔怔地看着我,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又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地念了一句:“你回来啦,你在这儿呀。”
我微微一愣,觉得橙子这句话说得好像她已经烧糊涂了。
“你哪儿被咬了?给我看看。”梁清挽起袖子。
“不,不知道,我清醒得少,”橙子恍恍惚惚地摇头,重新倒下去,背靠着床头,“嗯,总是在做梦,已经分不清楚了”
“没事儿,就快好了,我们带了药回来。”梁清说,掀开被子的一角先查看了橙子的手臂,绑着的纱布整齐洁净,仿佛新换不久。梁清示意我把纱布拆开,她从堆在床上的摊子里找到了双氧水和一包医用棉签,还有替换的纱布。
“之前还是好的,”橙子说,用力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缥缈感,“只是低烧,我还不至于,可是”
“没关系,你不用急着说。”我说,拆开了包扎,露出纤弱的手臂,其上隐约可分辨三道抓伤,破口处却已经发炎化脓,逐渐粘连橙子挣动了一下,想低头看,我制止住她,起身挡住她的视线,让梁清过来清洗伤口。
“唉,”橙子勉力扬了扬嘴角,“我为什么,跟你们不一样呢,是不是好麻烦呀?”
“不不不,你是唯一特殊的一个,”我说,“指不定是我们所有人回家的期望呢。”
“所有人,”她偏了偏头,大大的眼睛浮出了一些惶惑,“之前不是说,他们都不是,真的人吗”
“呃,对,没事不要在意。”我咬了咬下嘴唇。
橙子忽然挣扎起来,梁清刚叫她别动,她就坐起来,拦腰抱住了我,脸埋在我的胸口,我迅速感觉到自己的前襟一阵温热。
“橙子?橙子别怕。”我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到底哪里是真的啊?”她哭着说,“我只想回家,不想待在这里了!”
我刚准备说些没什么卵用的宽慰,脑海里电光倏而闪过,“哪里是真的”这句话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她刚刚也说不停地做梦,分不清楚了。
梁清握住橙子挂在我腰上的手,放柔了声音跟她说着话,终于让她平静下来,只是眼神还是散乱的,任由梁清给伤口消毒。
我迟疑了很久,还是决定等橙子精神再好一点再说,于是开始从那些药物里挑拣。等梁清处理好了伤口,橙子像是回过神来,说她是左肩被咬了,然后解开身上穿的宾馆提供样式的睡衣,露出左边肩头两个牙印,牙印附近的皮肤浮着淡淡的灰黑色。
梁清徒劳地尝试过驱散,最后只能照样对牙印清洗消毒。
“这个是口服退烧药,”我把两个扁平的药盒丢到一边,又拿起另一个沉一些的药盒,“注射针剂,ribavir,啥的。”
“那个,利巴韦林。”橙子轻声说。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