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气氛禁锢的可怕,直到四角烛光摇曳十九下,孙云浪才缓缓抬头,扯着苍老的嗓音委婉叹息道:“起来吧,我们两个老家伙已经经不得你在这么跪下去了。”
慕北陵垂头挤掉眼眶的泪水,抬袖轻拭,左手撑在膝盖站起身,走到最后一张军案前落座。、
孙云浪掀开封在瓦坛的红布盖子,单手抓起酒坛倒一碗。祝烽火同时斟满碗酒。
孙云浪举碗,望着慕北陵,缓缓吐言:“这第一碗酒,敬西夜,敬西夜历代先王,没有他们,没有我孙云浪的今天,也没有二位曾经的风光,来,干了。”仰头痛饮。
祝烽火想也没想如法炮制。
慕北陵顿了顿,还是饮下。
孙云浪再倒一碗,举道:“这第二碗酒,敬北陵,我们两个糟老头子身陷囹圄,你甘愿冒天下大不违,举兵东伐,攻姑苏,据壁赤,遥指朝城,无以为报,皆在酒。”言罢再饮。
祝烽火长叹口气,大口灌下第二碗。
慕北陵欲言又止,见二老饮下杯酒,只得陪饮。
孙云浪三斟碗酒,举道:“这第三碗酒,敬两军将士,今日国人明日敌,不知又有多少男儿要血洒大地,成王败寇,他们都是因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才有此一遭,我该向他们赔罪。”
复饮三碗。
祝烽火寸口不开,仰头饮下。
慕北陵剑眉微蹙,右手端着酒碗,看了看二老,浅言一声:“此势,与大将军无关。”言罢饮下。
孙云浪突然笑起,连道几个“好”字,转面朝祝烽火说道:“老夫戎马一生,见过的天才将领不计其数,夏凉戚家如何,南元龙家又如何,计算漠北赫连家的小子,老夫也压根没打过眼,唯独这小子,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祝烽火不可置否扯出抹苦笑,依旧不言,只连连点头。
慕北陵心不是滋味,抓在坛弦的手微微用力,青筋暴起,“大将军,难道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么?”
孙云浪不待他继续说下去,抬手制止,而后笑容不减,像是拉家常一样,自顾自笑道:“老夫还记得当年北疆一战,南元郑王手下那个叫龙什么来着……对了,龙傲天,名字不错,是脑子不好使,和老夫在大英山下打了三天三夜,最后灰溜溜的跑回南元,好像那个时候他还带着他那个儿子,叫什么,龙珞蚺的,那个小家伙可能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北陵大不了几岁,当时被吓的勒,哭的稀里哗啦,真是羞死个人。”
孙云浪哈哈大笑,祝烽火也随声附和,唯独慕北陵垂面不语。
孙云浪旁若无人的继续如数家珍:“还有先王八年,夏凉戚家度过艮水,来攻襄砚,老夫领八万将士迎战,那一仗是真凶险啊,戚家那老家伙是真厉害,最后要不是老子拼死带人要取他首级,估计他还不会退兵,论起来戚家那两个小子当时也北陵大不了多少,倒是现在看看起来,没有龙家的小家伙厉害。”
孙云浪侧脸转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北陵啊,西夜周围,漠北人势强,不过西北地弱,迫使他们无法大力发展兵力。夏凉的兵力我西夜差一些,有戚家镇守,倒也能过个高枕无忧的日子,但不管怎么说夏凉都是从蜀凉分出来的,这么多年两朝一直纷争不断,能牵制住夏凉的,蜀凉当为首选。南元郑王有抱负,有野心,只可惜年事已高,膝下唯一的儿子郑简如今生死不明,龙家盘踞南元百年,早已根深蒂固,龙家第一任家主曾立下族誓,龙家世代效忠郑家,然而眼下百年已过,龙家功高盖主,族誓之言早已名存实亡,若非郑王苦苦支撑,或许南元早已易主。”
慕北陵静心聆听,这些朝国秘闻他从未听人提及过,或许皇甫方士知道一些,但也未曾说过。听孙云浪这番话,到有点像托孤之言。
祝烽火开口说道: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