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话,你可听清?”嗓音沙哑。
慕北陵不住摇头,瓦坛弦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捏碎,针般的土渣刺进手掌,淌出殷红,“大将军,难道真的不能回到以前吗?只要您二老肯随我回去,北陵愿意弃掉壁赤,只求在扶苏城有方圆之地,服侍二老颐养天年啊。”
祝烽火深吸口气,强忍夺眶而出的泪水,紧抿嘴唇,“北陵啊,你与我和大将军不同,你还年轻,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两个已经是垂暮之年,指不定哪天寿终正寝,拉着你给我们颐养天年,这不是孝,而是我们的罪过,而且我和大将军戎马大半辈子,突然安静下来会很不适应的。”
慕北陵眼神空洞,啜泣不言。
孙云浪猛拍案桌,斥道:“男儿屹立天地间,生当为沙场征战,流血不流泪,你这般姿态,可是和那些深闺妇孺一个模样。”
慕北陵赶紧抹去泪水,倔强的要紧牙关。
孙云浪艰难起身,抓着酒坛走到慕北陵面前,扯过酒碗倒了碗酒,推去说道:“喝了这碗酒,明日旭日东升时,你我沙场相见,我希望你拿出真本事来,不要让老夫失望。”
慕北陵铮铮愣神,不敢碰碗,摇头喃喃道:“玉英不想看见我们这样。”
孙云浪眼神猛的一滞,眼眶逐现血红,直起腰杆仰头望天,浑声笑起。
道不尽的苍凉。
旋即片刻,孙云浪嗓音陡然转厉,喝道:“慕北陵,听着,明日你若战死,老夫会亲自扛着玉英的灵柩去云梦泽,倘若你侥幸取胜,希望你别忘了当日的承诺。”
慕北陵银牙紧咬,双手用力抱着头。
祝烽火忽然向孙云浪使了个眼色,继而起身说道:“北陵啊,只要你明日能取胜,我和大将军遂你的愿,随你回扶苏,不再过问世事,如何?”
慕北陵豁然抬头,大喜道:“当真?”
祝烽火嘴角微扬,“当真。”
慕北陵再看孙云浪,孙云浪也笑着点头。
“好,属下明日定会全力以赴。”
慕北陵从椅子一弹而起,抓起满满一大碗酒咕嘟咕嘟灌下腹。
举手砸碎土碗,露出抹欣慰笑容。
月当空,夹杂凉意的夜风拂过大草原,抹去这方天地本有的烤灼热意。
夜色下,一匹黑马如闪电般疾驰在草原,马鞭扬的飞起,直往伏龙脉下奔去。
清河畔,两位戎铠加身的华发老人目视马匹逐渐消失,百感交集。
“为何要骗他,他不是个执念之人。”
“不骗他的话,他下不来手,他的执念都在玉英身。”
沉默片刻,话语再起。
“临水至多还有两日便可破,这西夜,还是要变天了啊。”
“大将军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舍得?先王之恩情老夫已经鞠躬尽瘁,奈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一声长叹,荒凉夜草间再无话声。
翌日,晨光初现时,烈风大作,滚滚黑云似千军万马般从北边天空翻滚而来,遮天蔽日,才升起的骄阳被挡的密不透风,投不下一丝光线,白日恍若黑天。
幅员辽阔的大草原,一条清河静静流淌,河北,三万将士束甲立兵,整齐排成四个方阵,最左边的刀兵阵,间的盾兵震,右侧的弓手阵,以及最后面的骑兵阵,两个华发老将着九兽呑炎铠遥立阵前,面色冷厉。
清河南,破军旗大军不落下风,慕北陵,皇甫方士,武蛮,赵胜驻马军前,在河畔一里处,旌旗烈烈,兵戈相向。
天际黑云擂起战鼓,隆隆雷声响彻天际,似要震碎这方天地一切禁锢。
“咔擦!”不知何时一道水桶般粗细的闪电从黑云倾泻而下,落在伏龙脉最高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