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年令尹确没想到会有此一出,老人垂泪无言,赵三冷漠无情,刘川又很机巧抓住这个空档,反咬老人一口。
他敢断定,如果判老人污蔑罪坐实,是昏判,但苦于没有证人,总不能随意乱判吧。
堂沉默片刻,年令尹突然将视线落在赵三身,猛然提高嗓音,喝道:“赵三,本府问你,你可敢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若是被本府知道你在说谎,后果如何,你应该清楚。”
赵三何时被高高在的令尹这般呵斥过,当即身子一软,吓趴在地,一个劲告饶。
刘川满脸横肉微微颤动,心知赵三受不得惊吓,唯恐将实情抖出,便不待赵三开口,抢先呼道:“大人,草民一直是安分守己的人,今日被人无故冤枉,草民不甘啊,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草民清白啊。”
旋即嗓音陡然转厉,冲赵三骂道:“你他娘的倒是说句话啊,老子到底有没有去过肖家。”
赵三怪叫一声,下意识回道:“没有,绝对没有。”
老人肖四呼天不应,只能抱着女子暗自抹泪。
年令尹猛拍惊堂木,斥道:“大胆刘川,公堂之岂容你造次,胆敢咆哮公堂,可是不将本府放在眼里?”
刘川大惊,连忙伏地告饶。
刘陆也慌忙替儿子辩解:“大人,小儿虽然平时顽劣一些,但绝不可能做出这等荒唐事啊,还请大人明察。”接连叩首。
年令尹沉吟半晌,说道:“肖四,你若再无证据,本府只能宣判了。”
肖四瘫在地,眼神已尽绝望。
等了片刻,年令尹轻叹一声,砸下惊堂木,朗声宣道:“肖四状告刘员外家小儿子刘川,无凭无据,本府判定刘川无罪,肖四恶意污蔑他人,但考虑到你年事已高,命你自行回家反省,退堂。”
两边衙役重顿红棍,呼道:“威武……”
刘川刘陆率先起身离堂,赵三也像躲瘟疫一样慌忙跑开,留下生无可恋的肖四爷孙。
慕北陵抬手虚掩嘴唇,靠近姑苏坤问道:“前两日我让你和周育才去收回军粮,其可有这刘家?”
姑苏坤道:“没有。”
慕北陵点头冷笑道:“马去告诉周育才,说这个刘员外家里还有大批军粮,让他给我全部收回去,若有反抗,无需多言,全部下狱。”
姑苏坤应道:“属下遵命。”
“哦对了,你再亲自去一趟刘家,恐怕那个刘川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们,让他长点记性。”
姑苏坤眼勾起冷厉,颔首应下,即刻随人群离开。
慕北陵则站在原地,手扶在木栏,悄悄观察那年令尹,见其连声叹气,瞧肖四爷孙的眼神也充满无奈,倍感欣慰。
“那人,你怎么还不走?官府重地,速速离去。”
没过一会,慕北陵正思量该如何评判这个新任的令尹时,耳旁忽然传来一道喝声。抬头望去,只见一手持红棍的衙役正朝自己走来,他那一声也正好勾来年令尹的注意。
“说你呢,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衙役再度发声。
慕北陵纹丝不动,视线与年令尹相接,后者眉头紧蹙,在那衙役想要赶人的时候,出声制止道:“等等,让他进来。”
衙役闻言,这才作罢,打开木栏。
慕北陵缓步走进衙堂,环视一圈,视线落在令案方的匾额,只见面写道“正大光明”四个大字,兀自说道:“正大光明,何谓正大?何谓光明?于百姓之事为事,是为正大?惩奸除恶,是为光明?令尹大人觉得方才之事可配得正大光明四字?”
年令尹还未开口,刚才那衙役幡然喝道:“大胆,令尹大人面前岂是你可造次的。”
年令尹摆摆手,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