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到慕北陵面前,顿了顿,说道:“本府做事,良心而为,天地可鉴,是否配得正大光明四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全城三十万百姓说了才算。”
慕北陵拍手叫好,执扇抱拳道:“大人所言极是,在下斗胆,那肖四之言分明确凿,刘川觊觎肖明玉的美色,无故加租,已是犯了国法,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不判其罪名成立,反而让那老人回家反省?”
年令尹深吸口气,颇有些几分艰难开口道:“你所说的,本府何尝不想,只是判案要有依据,无凭无据,纵然清楚事实,也不能随意判案,本府手的一尺惊堂木,决不能因为个人好恶,而失了这衙堂应有的尊严。”
“哈哈,说得好,大人一语惊醒梦人,在下惭愧。”慕北陵抱拳颔首,本来对年人的一丝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像他说的,决不能因为个人好恶,而堕了衙堂应有的威严。
年令尹反过来问道:“本府看你不像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谁?”
慕北陵摇头笑道:“姓名,一个称号而已,扶苏城有你这样的父母官,百姓之福。”顿了顿,又道:“不过在下以为,既知事实,便无需腐儒般刻板,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讲证据讲原则,自古以来有句老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像刘川这样的纨绔子弟,是再有十个八个赵三出来,也碍于其淫威不敢说实话,大人又何必拘泥于此。”
年令尹不言,细细琢磨这番话。
慕北陵笑罢再执扇抱拳,道:“如此,在下告辞,希望大人能真正成为百姓爱戴的父母官,这样,也不辜负萧太守对你的信任。”说完径直转身,快步离开,等到年令尹反神再看时,只能看见府门前的修长背影。
“父母官,萧太守……”年令咂摸这两个词,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神情一震,脱口呼道:“主,慕北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先前那个对慕北陵大呼小叫的衙役猛听见“慕北陵”三个字,脸色陡然大变,脑一片空白,连红棍掉地也忽然不觉。
日三竿,城里逐渐热闹起来,沿街叫卖的小贩皆是,人气最旺的永安街再次迎来新的一天。
慕北陵独自走在街道,看着身边形形*的百姓,百感交集。老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一类人群,只要让他们吃饱饭,穿衣,他们会非常满足,至于谁做这一城之主,他们没工夫惦记,也没心情惦记。像如果明天换个人统领扶苏,他们的日子还是一样过。
这也许是所谓的民安于状,主忧于天吧。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捏泥人的摊位,摊主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妪,遍布皱纹的脸带着几分落寞,木架子插满了各色泥人,看来今天应该还没有开张。
“年轻人,买个泥人玩吧。”老妪逢人便兜售泥人,见慕北陵在摊前站了一会,看着泥人发呆,只当是他愿意购买。
“泥人!”慕北陵想起当日在尚城是,那个时候孙玉英也很喜欢这个东西,当时还特意让人捏了一男一女两个泥人,她说“男的是你,我拿着,女的是我,你拿着。”那娇羞的音容样貌仿佛发生在昨日。
“你这个泥人多少钱一个?”
见有生意门,老妪赶紧起身,介绍道:“不贵,两个铜板一个,各种款式的都有,要是这些不喜欢,老身还可以替你现捏。你看……”
“不用了,买个这个吧。”慕北陵指着一个七彩女子像说道,这是时下扶苏最出名的戏子像,身穿的是登云戏袍,头吧,什么事?”
“禀主,刚刚得到的消息,缙候殿下已于今日一早率军回到尚城,据我们安插在尚城的探子来报,尚城大将军魏易,其子魏贤已于昨夜死于府,还有公令张垚,车令何如璋,以及回城的刺史申密,都于同一时间死在各自府。”任君据实以报。
慕北陵虚起眼皮,暗道一声:“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