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看到众百姓个个大花脸,立时有了主意,他蹲下身子,偷偷地往脸上和身上抹上黄尘,躲在一名妇人身后。
李辉围着白钰转几圈,盯着上下看了许久,笑了笑,招呼手下说道:“小仙童弄出风沙终止百姓们和狱卒之间的争斗,避免牢房中增添冤魂,做了一件大好事。他来意善良,并非有意捣乱。况且他已走了,我们无须劳神费力寻找,兄弟们,打道回府。”
众狱神在大牢中游荡一圈,掉头回到门口,金光一闪,消失在牢房中。
“依李辉的笑容看,他已经认出我来。我明明改装易容,他怎么认出的?又为何不揭穿?”白钰瞭望四周一样,随即醒悟:“牢房中都是大人,只有我一个小孩,他认我不出才怪。”他无心纠结狱神放他一马的原因。
狱卒们脱身,相互搀扶,急急逃出大牢,关上牢门。
人群中有人叫道:“乡亲们,狱卒们跑了,他们关上牢门,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大伙儿打破牢门追上去!”
众百姓情绪被煽动,嘴中喊杀喊打,朝大牢门口一哄而上。
牢房中响起冯正的暴喝声:“你们都给本官站住!大宋律例,打破牢门罪同造反,诛灭九族!谁敢冲出去,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如同春雨,浇灭百姓们心中的怒火,他们清醒之后,心里生出后怕:“幸好未鲁莽行事,差点害死全族人。”
牢房中凌乱不堪,饭菜油水撒的到处都是。
一名披头散发的囚犯狂笑:“你们这些蠢货,刚才痛打狱卒,已是犯下重罪!不久的将来,你们进到牢房中,我们好好切磋较量。”
白钰看着囚犯笑得合不拢的嘴暗道:“此人被关进牢狱中,仍不知悔改罪过,可见他心里歹毒异常无可救药。众百姓和狱卒之间的斗争,极有可能是他挑拨起的,他的挑唆下,牢房中将会重燃新的战火。我得封住他那张挑拨离间的丧门嘴。”
他在地上捡起一个白瓷酒杯,照着囚犯的牙口击打过去。
酒杯碎裂,囚犯惨叫一声,吐出两个带血的门牙。大骂道:“那个狗娘养的打老子,有胆子进来和老子单挑!”
众人幸灾乐祸地大笑,有人针锋相对:“那个没门牙的,有本事你出来!”
白钰听得囚犯嘴中不干不净,怒火心中起,又击出另外一个酒杯。
囚犯又是一声尖叫,又是吐出两个门牙,他口中豁开一个大窟窿,说话漏风,哼哼两声,乖乖闭上嘴巴。
世上多欺善怕恶之徒,一干囚犯见出头的同伴受伤,他们缩头缩脑的变得老实。
地上一片狼藉,百姓们心中五味杂陈,他们表面上赢得战斗,打跑狱卒,实际上处于非常不利的处境,一方面,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伤痕,需要自掏腰包医治;另一方面,官府大牢中闹事,不仅自己难逃罪行,而且连累家人。
冲动是魔鬼,世上无后悔药,众百姓聚齐在大牢门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等待命运最终审判。
一场乱斗,无人取得最终的胜利。
白钰的心情很不好过,早知如此,他不会叫石生力放百姓们进来。
喧嚣的大牢异常安静,寻人的好时机。白钰继续为完成的任务,寻找冯正询问案情。
他挨着牢笼轻轻地叫道:“冯大人,你在哪里?”
他左边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请问哪位找犯官?”
白钰见到冯正的面目时,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冯正花白的头发非常凌乱,参差不齐,像是被镰刀割过的茅草蓬;上嘴唇的胡须被人刮去一半,下颌的胡须用火烧掉一半。两边脸颊画着一对乌龟,额头上写着三个字:“老乌龟。”
“谁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白钰顾不得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