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林没让狗蛋拜师,却也没赶他走。狗蛋这孩子聪明是有的,留在身边能帮自己不少事,虽然炳林这样做有使用童工的嫌疑,但比任由狗蛋在外边乞讨,有上顿没下顿,风餐露宿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夏姨的订单有三百份,虽然能挣不少银子,但炳林并不想将白天的宝贵时间,全用在挣钱之上,他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以读书考科举为重。江南之地文风鼎盛,一县每届参考的学生少说也有数百上千人,其中不乏像大伯一样科举多年的老生,更有那些官宦和地主商贾子弟,这些人或经验老道,或背靠大树,每届科试都会占据打量名额,像炳林这种寒门士子,要想拿到一个名额,就必须真材实料,文章过人才有机会。
常言道: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一个知县虽然只是七品官,但却是掌管一县盐c粮,扶绥民夷的大人而童子科试,也正是县官捞钱敛财的重要渠道之一。
黄炳林连夜赶到蕊娘的药铺,早些时候他已经拜托蕊娘为他准备好所需的各种药材,是以蕊娘的药铺虽小,却也能供应上来。炳林需要的药材中,有大量鹿茸c鹿角胶c肉苁蓉等名贵药材,他这五两多银子一次性购买三百份的量是不够的,还是蕊娘先垫付的银钱,为此炳林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
将药材取回之后,黄炳林和狗蛋立马开动。炳林负责将药材称量分成一定的等分,狗蛋则是帮着炳林看火熬制。
黄炳林不知道的是,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处高楼上,四道神光正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良久,其中一人说道:“这次的动静又些大了,再这样下去,难免不会影响到咱们的计划。”
“是啊,我也没想到,黄老吏已经退下来多年,竟还有如此能量。是我低估了。”另一双眼睛的主人说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前一人声音沙哑,说道:“为今之计,只能用更猛的浪,将这风波掩盖过去了。否则总舵主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提到总舵主,后者眼神中多了几分尊崇:“如果我们出手,老刘那边必然会有所察觉,到时候”
“老刘那边你不用担心,当初他将炳林赶下山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了否则他将黄炳林留在山上,我们也无计可施。事到如今我们要考虑的是,官府内还有谁是黄老吏的人,我们必须尽快查清,否则咱们做的再多也是白搭。”
“自从黄老吏出事后,他那条线上的人都藏起来了,现在想找到把柄很难。不过咱们也不需要全部清理掉,如果什么事都要咱们出手,那这颗棋子也就废了。”
一大清早,炳林便是起身活动筋骨,演练武艺。此时天色微明,正是春睡迟迟的时候,狗蛋昨夜跟炳林熬到了三更天,如今正睡得香,被人吵醒不禁有些恼怒,一翻身,把被子一扯往头上一捂,想如此睡过去。
像他这般年纪,正是长身体嗜睡的时候,睡眠难免要长些。可外边的声音似乎就是要与他作对似的,狗蛋越是捂得严实,那夹杂着呼呼风声的噼啪拳脚声,却一声响过一声,全钻着灌进他的耳中。
等等,拳脚声?狗蛋一个激灵,猛然想到了什么。顾不上那么许多,一掀被子,光着脚就跑了出来。
院子里正在打拳的黄炳林从狗蛋拉开门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但炳林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拳一脚,一招一式,或疾或徐,或刚或柔,刚柔并济,攻守兼备。狗蛋站在那儿一时间竟有些痴了,不由自主的缓缓跟着黄炳林,生硬的摆动起来。
狗蛋天赋似乎不错,初次接触的时候动作很是笨拙,常常是跟得一个动作漏掉两个,渐渐的动作开始变得流畅起来,在黄炳林有意放慢速度的情况下,已经慢慢能跟上节奏,虽然很多动作还不到位,劲道也不对,但起码已经有点儿味道了。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