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黄炳林被着刘老师送他的琴和几套换洗衣服,晃悠悠的向村子方向走。黄炳林家在黄家村,一个普通的却又不普通的小村子。
黄家村田间有村,村前有塘,村后有江,远观见山,山上古树成荫。依山傍水,篱笆环屋的朴素,青山碧水的清纯,田园风光的恬然。这要放在现代社会,绝对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
此时夜色将近,冉冉上升农家炊烟和天边缕缕漂逸的浮云相得益彰,牧童吹着笛赶着回来的耕牛发出“哞哞”声,还有那农人挑着扁担回归时的吆喝声,充满了乡土粗犷声,编织成一曲没有韵律的别样乡歌,勾勒出一幅农村平静生活,纯静如新的暮归图。
“炳林?”收工归来的农人见到路上的黄炳林道:“炳林你回来了。”
黄炳林虽然住在白石山上,但逢年过节的还是会回家一趟的,所以村里人都认识他。
“嗯,钟叔收工啦。”
“是啊,天色不早来了,”钟叔应了一声,道:“快些回家放下东西吧,你爹还在田里呢。”
“哦,好的。”炳林应了一声,表示明白。
黄家有三子三女,都是老太太陈氏所生。长子黄金权,是一个童生,算是半只脚踏进士绅阶层,因此平日最喜欢端架子,掌管一家大权的老太太对长房也是偏爱有加。二子黄金福在本县大地主钟家做长工,黄炳林父亲则是幺子黄金文,典型的庄稼汉子,黄金文除了种田不怎么样外,倒也可以说是全才,会打猎,也会木工,只是性格特别老实,可以说是木讷,脑袋不好使。
大伯黄金权是读书人,虽然考了十几年了都没考上秀才,不过总算是童生了。读书人读四书五经,必须过县试c府试c院试,三场都通过录取了,才能取得秀才的功名。大伯黄金权多年来专心温书,不事农桑生产。考了十几年才在五年前通过了县试c府试,取得了童生的称号,虽说没能在院试上没能有所建树,但是也算是千里长征,走了个开头了。在村子了算得上是个文化人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很看重自己的大儿子,认为他就是黄家光宗耀祖的希望!所以在家中,真正的青壮劳力,也就黄金文一个人而已。
黄炳林向钟叔摆了摆手,小跑着向家里跑去。
才进家门,黄炳林就听见二进院子大伯一家所住后门东传来一阵鸡蛋特有的香味。
黄家是典型的七门房。所谓七门,即大门,中门,后门和大c中门间东西两侧各一房一门,中c后门间东西两侧各一房一门。如此一来,关闭中门后就可以变成两套两房一厅,互不影响的两单元住宅,利于父子c兄弟分居。敞开中门,就是四房两厅的单元房间,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黄炳林回到父亲中门东侧的房间,方下行李后才向后门主屋而去。主屋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领地,老爷子早年间在钟家当长工的时候累坏了腰,干不了重活,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坐在后门庭的藤椅上。
主屋座于正中,是家主的住所。接待客人以及祭拜祖宗也在这儿。
正如黄炳林想的一样,老爷子此时正在后门庭边的藤椅上躺着。老爷子是位长脸瘦高老者,穿着一身青色粗布衣衫,手里拿着一个旱烟,时不时吧嗒吧嗒的抽两口。
“爷爷。”黄炳林叫唤了一声,快步上前见礼。
老爷子突然听到叫唤声,一愣,见到快步而来的黄炳林时,带上脸上一喜:“炳林回来了,好,好,好,已经是个大小伙了。”
老爷子直起腰,看着眼前的孙儿,满是喜色,捏捏后者的的肩膀,“不错,强壮了不少,强壮了不少。”
“爷爷,我爹还没回来,我先去看看。”黄炳林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说道。
“嗯,”老爷子点头:“去吧,不过你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