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久了,现实得都忘了人还会动心,情爱只变成了一种需要,挑挑拣拣,货比三家。
臻霓问她:“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珊妮不瞒她:“上次你喝醉,你那个博士不是和他一起来接的你么。”
他?臻霓窃笑。
然后说:“俞然那个性格,糙得很,没什么太多心思,对人也不大细心,当朋友忍忍就过了,反正我又不跟他过日子,但是”
“我知道,”珊妮握了握臻霓的手,“放心吧,就算以后不能好聚好散,也都跟你没关系,我拎得清。”
她的确最担心这点。
别看俞然平时吊儿郎当,却也是最铁骨铮铮的硬汉。他出身于警察世家,家教严苛又传统,出于职业惯性,杨珊妮这样的女孩在他看来,只在于烟花风月,不适合柴米油盐。
也就是说,他不会真心。
而珊妮,臻霓觉得更不可思议。她是网红,是夜店咖,追求她的小老板富二代比比皆是,论类型,俞然前所未有;论相貌,她更不缺长得帅的男人。
臻霓觉得这两个人并不合适。都要真是玩玩而已,夹在中间的她才是最难做的人。
臻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房里取出俞然家钥匙,递给了珊妮,“正好了,你的厨艺还比我好。”
珊妮笑了,“好。”
杨珊妮走后不久,臻霓也收拾妥当了。她拿了双最轻便的小白鞋就要出门,忽而想起来,之前妈妈在电话里告诉她,高中同学的聚会推迟到了这个月。
她当即放下鞋子,转身回房,取出一只prada鞋盒,换上鞋,才出门。
航程两个多小时,抵达青碧已是下午。这座坐落于喀斯特地形之中的南方小城并不炎热,名家有云,“雾山城,雨青碧”,细雨朦胧才是青碧最常有的妆容。
潮热的气候,不标准的普通话口音,不宽的街道,不齐整的城市规划,一切都是最熟悉的样子。途径青碧中学附近,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火急火燎往校门跑,臻霓看了眼手表,想必是迟到了。
她的嘴角不觉弯起。谁会不爱家乡呢,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哪里都没有家乡美。
她何尝不想留在青碧,吃最惯口的食物,睡最舒服的床,和父母一起生活,有人疼有人宠。她学习成绩傲人,是家族里的典范,逢年过节,三姑六婆都要孩子们向她取经。
有一次,小侄女问她:“姑姑,长大好玩吗?”
她答:“不好呀,家远,爸妈远,大风大雨,天高海阔,自己闯。”
“那么辛苦,你会哭吗?”
“不能呀,小时候哭,爸爸妈妈会觉得那是你的天性,长大了哭,他们会很担心你呀。”
“那为什么还要长大啊?”
“因为,梦想在远方啊。”
臻霓使了使劲儿,把眼泪逼下去。
下了机场大巴,她拦了辆出租,一报地址,司机喊了翻倍的价。臻霓慢悠悠地抖着腿,操再地道不能的青碧口音说:“大哥啊,你这样坑外地人是不行的。”
司机嘿嘿笑,“哎呀,得了得了,八怪(块)八怪(块)。”
到家了。
纪建成和詹琴前天才从欧洲回来,这一游去了小半个月,停在楼下的车都落了层薄灰。家在五楼,青碧的楼都不高,没有电梯,拾级而上。
臻霓一边上楼梯,一边给詹琴打电话:“妈,在家吗?”
“在呀,外面玩累的哦,我跟你爸爸这两天都在家睡觉。”
“你开门,我给你寄了点儿小礼物。”
“乖女,又买东西啦,都说不要时时给爸妈买那么多东西嘛。”
“你快开门嘛,东西都到了。”
“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