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
承远笑道:“不必紧张吧,反正无人听到。”说罢指了指身边,曹正转头看去,原来窦染蓝一路担惊受怕挨饿受冻,此时处境安定,故而极度疲倦下已打起鼾来。
曹正稍微放心,又叹道:“胡公也是,原本县里把人犯绞了即可,谁想到他还要过问。”
承远奇道:“难道这事不是屠牛案犯乞鞫上诉到州司,而是胡公亲自去提来的?”
曹正冷笑道:“所谓乞鞫上诉规制,唐初制定详细条款时就是要变相堵住案犯上诉之可能,你想想:提到州司前还要在县里复审多次,至少得拖个一年半载。依内乡县令的脾气,再来几次大刑人就死在狱里了。胡公挂着御史大夫的头衔,因而可亲自过问直接提到州司里。”
承远摇着头,心里暗暗赞叹:“胡栾者啊,真乃生民之父母”
想到这里,承远又为胡栾者担心起来:
“刘帅那边还不知作何反应,胡公回头不知会不会被穿小鞋。”
“此事倒不必你担心了,胡公表面看来温良恭检让,实则可不是吃素的。还记得那个凌剐的人否?此人被逮时直接押送到节度使牙城的治所,受了多般酷刑而不招认,还是胡公不知施了个什么法儿,两个时辰便服帖了,且身上并未多出任何刑讯痕迹。将来你若是犯到他手里,只怕完全就是白给。”
承远想象了一下,不由打了个寒噤。没错,世人皆有两面,他本来是学历史的,更应明白一个看来再好的人若没有背后的手段,何能坐上高位?
承远想到刘晏僧,又想到刘晏僧进京要见的那些人,事情越是往上也就越加深不可测,即使刺史衙门里见到的那个石守信,若非自己读了史书,谁又能想到他今后的那些荒诞作为?
他忽然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人活在世上之所以得以天天乐天,安心做事,就是因为身边的人只展现冰山一角,眼不见心不烦。然则自己作为“明了未来”之人,诸多人物背后那令人恐惧的各种面貌均从史书中窥见。
细细想来,实在是令人心神难安
注1:
是的你没猜错,如果还记得作者的笔名叫“染蓝涅皂”的话,你会发现窦染蓝这个人物并不寻常。
同时,窦染蓝三个字也是作者本人姓名的谐音,这个角色实际上可以看做作者在书中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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