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熟识之人,但此时他面对两人,态度神情却几乎没什么大的差别。
他当然不可能明白,承远并不是什么大大咧咧的疯子,而只是出现在唐宋士人眼中的现代年轻人人印象而已。
这些不合拍的感觉,其实对于拥有惊人洞察力的曹正来说,当初几乎未语即知,一眼则明。只不过曹正早已适应,胡栾者似乎天性随和不以为意。而对于刘晏僧c蒋习捷这种人而言,现代人的气质则只能用“刁”来形容。
实际上多日以来,承远一直在心中告诫自己:作为一位现代人一定会在古人面前表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如果不加注意则对自己不利,然而有些事情却是不经意的。承远一直在慢慢地适应c调整。
这时窦染蓝听到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他探出头,一乘马绝尘而来,正感惊慌时,其已绝迹而去。
“那是驿马,咱们已经上了官道了。”曹正冷冷的说。
“原来如此,”窦染蓝松口气道,“我还当又是刚刚杀戮行人,又吊之于树上的那些马匪。这里时而有驿马驰过,显然是安全的多了。”
曹正想到天亮前许州断不会开城门的,既然已没了危险,那么走快了也是无用,于是喊了一声:“裘二,放慢速度!让牲口喘口气!”
”
听到裘二的答应,曹正才白了窦染蓝一脸道:
“哦,你以为那些行杀戮之人真是什么马匪么?”
窦染蓝自然还想再追问,却见曹正对赶车的裘二吼了这句后闭上双眼,显然不想再说了。
承远却听曹正讲起过:中原虽然流民匪寇处处皆是,但许州附近尤为凶险。许州是高祖刘知远之堂弟刘信的地盘,算是皇亲宗室,这个人不但昏庸,而且荒唐残忍。
年初高祖逝世后,帝陵兴建于伏牛山余脉一处宝地,即禹城附近,禹城距许州只几十里,因此刘信负责筹备修建墓室以及封土前神道石刻翁仲神兽的石料,并将于年底迎陵入葬。
在承远看来,五代君主的陵墓虽然大多不会生前兴建,由此以示其俭,但毕竟所耗不菲。而停尸不葬的处境更会加大兴建的紧迫性,其实反而会给所在民间造成集中式的痛苦。据曹正所知的传言,刘信为了筹集必要的资财,竟暗自放纵部下伪装成盗匪,趁黑夜时劫掠过往落单的客商,更盗坟掘墓以敛财,窦染蓝方才遇到的遭劫之坟墓,兴许便是那些假马匪所为。
承远本想似曹正般闭目打个盹,然时隔不久便被官道上再次飞驰而来的驿卒吵得心烦意乱,加之对现代人的生物钟习惯来说,这种时辰实在是没有睡意,索性去逗曹正说话:
“老舅,估么这会连亥时初都没到,你居然就困了?”
“我可没有睡着,我还是对那屠牛案不大放心。”
“哦?何出此言呢?”
“前些天城里处决的那个匪首自称弥勒降世,当初擒拿他时,其身边便有两个僧人,可惜当场毙命死无对证。双霞寺嗯会善寺,如果查到八字谶语的内幕,是否深挖实在为难的紧。”
承远想劝他几句,但想来什么“拿得起放得下”之类的俗话,只怕就像刚刚的“竹竿打船”,五代时的人物听来犹如丈二和尚一般,要是自己还要为此解释一番那可真是烦死人了,本来便无聊的包袱也更如蔫屁一般。
“其实吧,屠牛案的风波根本就不该发生,一切只怪一个人。”
“怎么说?”曹正猛地睁开双眼。
“原本人犯是死是活都可以往上面推,从李唐到后晋,处决权都要报到尚书省大理寺勾决的,因此要我说还是先帝的问题,把处决权下放给州府c节使,这先斩后奏的规制对胡公而言反成了烫手山芋了。”
曹正大惊道:“休要胡言!你这是妄议朝政对皇室朝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