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给价之肥,竟然私盗耕牛取皮求此暴利。做这种事,宫里的人当然会有回扣分利,否则商人是没有那么大胆子的。兴许,这极致伤天害理的“潜规则”就是由宫里发起的,胡栾者从前就捕得过些许的风声。
想来张庆是害怕自己私自盗牛取皮的事牵连徐太监商人采办时若得罪宦官,那只不止他自己,只怕全家老小皆难保全,故将两封书皆至于蜡丸之中密存,张庆被县府拘押时,措手不及,危机时竟然将其塞入直肠,以混过地方官府。
当时为何不将其销毁或吞入呢?胡栾者心中对此存疑。
是了,内府监的外包事项从来不付定金,张庆既然先交了货,当然也就存了侥幸心理,只待家人探视时偷偷将蜡丸送出,只要有了两张字据,那内监徐府令便有顾虑,至少还有收回货款的可能。甚至家里承包的贩皮生意得以继续做下去。
胡栾者感慨于商人牟利的执着,即使处于生死之间,他们依然对自己未来的家族生意精打细算,也不知是可鄙还是可敬。
又在两张字据上检视一番,他心想:“徐太监的采办书盖着内府监的印记,我在外放邓州之前曾在朝中官至中书舍人,知道绝无造假之疑,而字据中内容也没有提到采办牛皮的方法。换句话说,至少从这两张字条表面上来看,徐太监是没有违法情事牵连责任的。”
考虑一番后,胡栾者心中逐渐有数,揭露宫里的丑事当然不是选项,而目前如何做两全其美的判罚也计议已定,但堂下这帮乱民人能否接受那就说不好了。
“将这两张字据拿到大堂前对众人公示。”
郑茂一愣,他满腹狐疑的拿起两张纸,看了两眼后显然吃了一惊,不由回头看了刺史公一眼。
“哎快快去吧。”
听着郑茂宣读时顿挫的声音,下面的承远不由想象了一下案犯在牢狱中是如何处理这两颗东西的:“嗯每天什么时候应该出来,然后何时应该再回去”没几下便恶心的不敢再想下去了,往大堂上一看,胡栾者竟然满面怒色的瞪着自己,这一下可吓得他心中打了个突。
忽然身后有人戳了戳他的脊梁骨,回头一看,却是刚刚打下自己帽子的那个胖子。那人瞪大了眼睛瞅着承远道:
“你,你难道是”
那胖子话未说全,却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这一阵声音来的甚急,听来人数不少,可是却没有伴随人语的噪杂声。
胡栾者大惊:“怎么来得这样快?”连忙打一记惊堂木:“本使遍览本案所系县c府之物证c供状证词,又经邓州府衙过堂审理,所判如下”
刚刚吐出一个话头,却听一声大喊:“慢!”却是曹正领团练使的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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