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宿舍，潘若琳发现门口正趴着两个看热闹的女人。她挤进去一看，苏琳正把她床上的东西扔在桌子上。她生气地问：“苏总，你要干吗呀？”

    苏琳气呼呼地说：“你说我要干吗呀？当初是我瞎了眼，硬要把你弄进来，可现在才发现，酒店这座小庙根本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要炒我鱿鱼是吗？”潘若琳边把衣服往行李箱塞边说，“我也不稀罕赖在这儿，只是你可以提前跟我说啊，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你把酒店的客人得罪了，我腾个床都不行吗？酒店还要正常营业，根本惹不起像张老板这样的人。你赶紧走吧，张老板的人要是找上门来，酒店非旦脱不了干系，你也得遭殃。”

    “这属于无理由解雇，按照合同，你们得给我赔偿。”

    “你还有脸要赔偿？”苏琳激动地叫道，“你惹了祸，酒店还得给你擦屁股呢。算了算了，今天的工资给你吧，拿了钱你赶紧走，能走多远走多久，最好离开上海。”

    半个小时后，潘若琳拖着行李箱来到大街上，她再次沦落街头。外面下着雪，一切仿佛让雪花给冻住了。每走一岁潘若琳都特别谨慎，怕脚底打滑摔个狗吃屎。

    虽然口袋里有钱，身心不会像上回那般煎熬了，但看着大街上稀疏的车流，还有即将亮起来的天色，潘若琳心里还是悲苦不已。挣扎良久，到了此刻她终于无路可走了。为了能留在上海，该受的伤她受了，该吃的苦她吃的，该作践的她也作践了，可这城市还是不愿留她。她认命了，明早就回昆明去，好在富裕了，别说火车汽车了，连飞机票都买得起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城市还是给潘若琳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就是和李鑫的相遇相知和相恋。虽然很短暂，但毕竟她也爱过了。她决定走之前还是要见李鑫最后一面，算是给他们的恋情划上句话，而且债务的事她觉得有必要当面交待一下。

    一觉醒来，李鑫发现窗外洋洋洒洒地下着雪，应该是半夜就下了，因为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冬天这么快就来了。李鑫心里怅然若失，他想起和潘若琳之间有个约定，就是今年第一场雪他会带她去黄埔江边观赏。距离那个约定只过去十天时间，可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吃过早餐，李鑫背上包正要出门，李勇追出来拉住他说：“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然后他扫视了一下客厅，这才放心地压低声音说：“你们马副校长给我来电话了，你女朋友转校的事已经处理妥当。这几天你让她准备好身份证原件，户口簿复印件，原学校的学历证明，最好能附上专业的成绩证明去学校办手续。等她顺利入学了，我再给马副校长送点礼，这事就算大功告成了。”

    李鑫怔住了，他和潘若琳已经失去了联系，可继父还惦记着她转学的事。这也怪他，没记起来跟他说这事。见李鑫没反应，李勇疑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李鑫摇头：“没有，谢谢你叔叔。”

    李勇笑着说：“跟我客气那就太见外了，等你俩感情稳定后就跟你妈说这事吧，瞒太久不好，省得东窗事发了她骂我革命叛变。你知道我和她感情特好，几乎没有秘密，帮你办这事我是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李鑫答应后，出门了。他之所以仍没跟继父说实话是因为还放不下潘若琳，还忘不掉他短暂的初恋。再等两天吧，最后两天，如果到时潘若琳还不出现，再说应该还来得及。

    到了校门口，打着伞，李鑫慢腾腾地往教室走去。远远地他看见校道上站着一个穿黑大衣的女孩，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背上，已然被雪水打湿。她脖子上环着一条蓝色围巾，并拉到鼻子处，只露出一个饱满的额头和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首先是那双眼睛吸引李鑫，让他觉得既亲切又熟悉，继而他认出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