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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他老婆死了?李大爷,你没记错吧?”

    李大爷很不高兴:“记不错!我人老了,脑子还没糊涂。97年他老婆得了肺癌死了。棺材都是我帮他买的。”

    我定了定神,又问。

    “李大爷,二矿区废了有20年了吧?”

    老李摇摇头:“不止,不止!85年出了一件大事,死了不少人,86年就废了。现在算起来,22年了。”

    “谢谢大爷。”

    我从保卫处出来,直奔矿务局档案科。脑子里好像对这件事有了一点新的认识,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需要好好查查资料。

    档案室的王阿姨听我说明来意,直接把钥匙扔给我,自己继续斗地主去了。

    矿务局建立半个多世纪,档案还着实不少,一排排铁皮柜塞满了几百平米的房间,不过柜子上灰尘大概有半寸厚。不过毕竟是国有大企业,王阿姨可是正经档案学专业大学生,资料整理的井井有条。

    我很快就找到资料,签了字,带到了和尚住的小旅馆里。和尚在盘腿念经。我直接找到老头的档案。

    泛黄的档案中,有一张老汉亲笔填写的个人资料。

    白宗厚,汉族,男,47岁,河南新密人,农民…;…;资料上还附着一份婚姻证明,上面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白宗汉的,一张是他老婆的。照片上,就是那个老太太。之后还有一张附件,也是白宗厚亲笔写的丧葬费申请单。

    大意是自己丧偶,虽然不是矿区正式职工,但因无力办事,请求矿务局给予帮助。

    落款是1997年7月28日。

    老太太已经死了十一年了。我终于相信,从头到尾,看到的都是老太太的鬼魂。怪不得她坐过我的车,会在座位上留下纸灰。怪不得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她,怪不得她听到国歌的时候抱着头逃跑了。

    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拿过资料看了一会说:“白日现形,这只鬼戾气极重。”

    这还用你说么?我又去翻85年矿难的资料。在文革以前,矿上管理比较严格,矿工在上岗之前都经历过严格的培训,事故其实不太多,尤其是大型矿难,极少发生。

    经历过文革的冲击,矿务局的管理水平下降了很多。再加上改革开放,对煤炭的需求大大提升,煤矿大幅度的增加产量,招收了很多农民工,又不进行适当的培训,管理跟不上,事故发生率直线上升,到了85年,终于发生了一起惊动了国务院的大矿难。

    我那时候还没出生,长大后风闻过此事,但问起大人,大人要么摇头叹息,要么让我们少管闲事。正因为井下太危险,矿务局的职工,哪怕赚钱再多,也不让孩子到一线干活。

    档案中记载着一个个冰冷的名字。我在最后一排找到了一个名字:白文斌。

    一共一百多人,就这一个姓白的。

    我看了看他的资料,竟然确实是一名技术员,1985年6月毕业于河南新密煤炭学校。

    6月毕业,7月死于矿难。我看着照片上年轻略带一点稚气的脸,不由的对白宗厚多了一份同情之心。一个大好年华的年轻人,承载着一家几代人的希望,还没有机会发挥出自己的才干,就死在了井下。

    不过,老头说让刘鹏去井下陪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问和尚:“鬼需要活人陪么?”

    和尚望着名单皱着眉头苦思,连声说不应该不应该。“鬼是人的执念所化,人死之后,心有所执,不放不空,就会变成鬼,滞留人间,不入轮回。”

    我听得不明所以。

    “什么空不空的,你到底是啥意思?”

    他敲了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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