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你送东西的宫女儿的相貌,你可还记得?”陈皎扳正了白颦的肩膀,“别哭了,你先与我说明白,我好去查,为你做主。”
“这还用查吗?”倾人却仍是不住落泪,“奴婢晓得殿下喜欢薄氏,也定不会怎么对付她。奴婢知道是薄氏那一碗茶出了问题,却也知道事已至此,再多事也是无用。殿下又要如何为我做主?告发薄氏?又有谁会听信?”
陈皎看倾人一片凄哀怨,心疼不已:“委屈你了。”
“奴婢怎么好委屈呢。”白颦轻轻道,嘴角却是翘了翘,“奴婢发现自己被糟蹋了,几寻死,若不是十皇殿下宽慰奴婢,奴婢怕也是自寻了短见了。奴婢这条命是皇救回来的,自然也是应该在他身边报恩的。”
“你可喜欢刘荣?”
“为什么不喜欢?”白颦歪歪脑袋,“郡主有所不知罢。奴婢出身敏感,祖父是吕氏一族的心腹。当年吕家没落,奴婢家被抄,以为自己死到临头,却不想躲在酒坛里头饶回了一命。后来进了宫,想着这辈能瞒住身份便好了,怎能求得嫁给皇?奴婢就是不知道薄氏为何要如此摆布奴婢,就是觉得不明不白。”
“她那不是针对你。”陈皎沉吟,“她那是要对付栗氏呢。”
刘荣出了事儿,心理最受打击的莫过于栗氏这个爱如命的女人了。而薄栗二人从来想出不融洽,想必薄氏这是无可失了,也就不计后果地出手了。
“这事儿我知道了。”陈皎抚抚白颦,“你好好地过日,我给你讨说法。”
“薄氏为什么算计奴婢?”白颦见陈皎要下车,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陈皎皱眉,沉沉地看着白颦:“她这是要害别人,却不小心牵连到了你。”
“不小心的?”白颦闻言,却是深深垮下眉眼,“殿下果然还是顾着她,便也顾不着奴婢了。”
陈皎哑然,觉得此话不公,却也无话可说。
“她要害的是罪有应得的人。”
“那奴婢也罪有应得吗,”白颦狠狠捏住了陈皎的手,“是吗?奴婢就得听她牵连吗?奴婢这辈都是被人牵着鼻走的,可自从遇上了殿下,还以为终于能为自己做回主了——为什么”
白颦嘴唇薄叶般颤着,定定地看进了陈皎的眼睛,却是忽然越过了她,疾疾跑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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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收拾出来的盒放哪儿了?”陈皎好好地打量着桌上放在紫色绸上的暖玉凤雕,出声问在身边把头凑得同样近的倾人。
这件婴儿大小的玉雕还是陈皎急中生智跑到库房里从自己嫁妆里挑出来的,准备擦干净了呈给窦后作生辰礼物。
“在这儿呢。”倾人转身搁下了掸,再进来时怀里抱着陈皎要的大木盒,“现在装进去么?”
“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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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皇祖母福寿绵长千千岁。”
陈皎进长信宫时,正殿里参加宴会的人都还没来几个,冷冷清清的。窦后还在内室里休息,听陈皎来了,便叫她进来说话。陈皎便顺手带上了自己急急忙忙才准备出来的礼物,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好好好,好好好。”窦后却是不嫌弃陈皎礼送的平凡,挥手命人接过了,却是向前摸着想够人。陈皎见她两手颤颤巍巍,身眼看着要掉下床来,忙是起身扶她。
“我们阿娇长大啦。”窦后满脸笑得开怀,“嫁人了,也懂得来看看我这老婆了。”
陈皎笑:“皇祖母又笑阿娇。阿娇谁都不去看,也得记着看皇祖母。”
窦后双眼浑浑的,却是没掩住面上的喜色:“听阿娇这话,我这今儿得好好过或这个生辰。卉澄,来替我更衣。”
“参见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