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裳,老爷对你不够好吗?你居然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人鞭笞两!”
“不要不要”
“我没有,我没有!是冤枉的,冤枉的”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深夜时分,绣着白云的轻纱帷幕下,软榻上的少女眉头紧皱,大汗若雨水般酣畅琳琳的沾染在额头与两鬓,不过是一张稚嫩的面容,却生的粉雕玉饰,乍眼一看也看得出是个美人胚,这满面难受的模样若是给人看见了大概也是怪让人心疼的。
也不知这少女在做的什么梦,居然忽的猛一咬牙,下唇被咬得发白,最后甚至要见血了这该是多可怕的梦?
少女猛地睁开眼,同一时间,脑袋一疼,却下意识先朝着给一床精致绣暗纹白色软被上一摸。
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了一寸棉被:“孩”
慕云裳永远也忘不了,整整两鞭笞,重重打在她的身上,重重打在她的肚上就在所有人惺惺作态的嘲讽下,那些女人那些害死了她孩的人
纤细无力的手指轻轻触碰到的只是一团锦被,隔着棉被,平坦的腹部让她更加明白她的孩已经死了。她多么不愿承认,可是
那时候大夫人一声令下,众房的妾室看热闹似得跟在身后,冷眼看着她给院里的家丁拖到了后院,她口莫辩,一开口,就是更为可怕的冷嘲热讽她的嘴给堵上了,双手被粗绳紧紧绑着,以最下贱最狼狈最卑微的姿势被人摔在地上。就好像她不是人,只是一样物,或者是牲畜
然后,重重的两鞭笞无情而残酷地打在她瘦弱而多日不曾进食的无力身躯
她的痛苦,她的悲鸣,她的嚎叫,她的恨意,被淹没在那些女人冷眼旁观的轻笑中。
她睁开眼,眼前是一双做工精致的绛红色绣金边的牡丹暗纹绣花鞋,那双鞋一尘不染,穿着那双鞋的女人身穿同色绣牡丹暗纹的华服,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手,给一旁的丫鬟搀扶着,她的嘴角勾着最贵气逼人也最冷漠的笑容。
她冷眼旁观,笑着:“慕云裳,我知道你疼,但是你胆敢上前一步,惊吓了我肚里的胎儿你可就死定了。这可是,老爷的第一个孩。”
她看见自己沾满泥土的手污秽不堪,下意识朝着那个虚善的女人伸了去,迎来的是她身旁大丫头重重的一脚
不是,她肚里的才是老爷的第一个孩是他和老爷的孩。
眼前的女人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的更加嘲讽:“慕云裳,两鞭笞是你应得的,慢慢享受你好歹是慕家的人,你死以后我会给你留一些清誉放心吧,和人通奸这种事情,说出去丢的最后还是我慕婉清的脸,毕竟当日若不是我,你也做不了楚家的妾!!哎,你可是我的,好妹妹!”她假心假意叹了口气,更为讽刺地笑着:“怪就怪你自己放着老爷的恩宠不要,做些没脸见人的事情。哈哈”
“不是我不是”
“慕婉清慕婉清慕婉清!”
她是慕家的嫡女,高高在上,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要让她做她的縢妾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毁了她?!
她好痛,好恨
“孩”她低垂着脸,禁闭的眉眼却也能看出那种钻心的痛苦。
无力的手指猛地攥紧,握成了拳头,紧紧紧紧地,却又如此无力
指甲戳破了掌心,直至流出些许血渍,她却始终没有放手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她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想抢为什么,为什么连孩也没能保住她也不能哭,因为她没有那样的力气,她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啊可是,她恨,好恨
孩,没了。
她和老爷的孩没了。
她终于还是发出了一声悲鸣,昏暗的夜晚,她痛苦的嚎叫像是树林里卑微弱小的野兽,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