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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漠臣李军爷近日来的心情格外复杂。

    他是个孤儿,年少时便入了天策府,自十六岁初上战场,到天宝十四年战死于长安城外,再到在大庆戍边,这十余年来,经历的大小战役无数,横尸遍野c血流成海,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寻常景象。

    在战场上,生死时常会变得无足轻重。

    然而纵使他曾有太多太多次,亲眼目睹亲如手足的袍泽兄弟死在自己的眼前,却也始终无法习惯这样的失去。

    就好像他每每想起那只波斯猫可能已经不在了的时候,心里总是止不住地难受。

    面前的酒坛早已起了封,里面的酒香都快要散尽了,可李漠臣却是一滴未沾,只出神地望向窗外。

    他的手边,端正地摆放在苏密尔先前特地跑来拜托他转交给花满楼的盒子。

    说是转交,其实那盒子里的东西的究竟是什么意义,李漠臣的心里也明白得很。

    这世上的事真是说不准。

    谁成想,那波斯猫和花满楼竟会走到生离死别这一步呢?

    可人在江湖,生生死死本就是再平常不过,又有谁能保证,在哪一天死亡不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的。

    虽说他不算彻彻底底的江湖人,但作为军人,一旦上了战场,就要有奉献出性命的觉悟。

    他从不曾畏惧过死亡。

    只是从前他无牵无挂,唯愿以一杆长枪腔热血守护大唐,死得其所c无悔无怨,可如今有了值得牵挂惦念的人,若真是死了,恐怕也是舍不得的。

    如果是他的话,哪怕能再活一天,他也会缠在孤城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样想来,所有能在一起的时间都应该好好珍惜啊。

    李漠臣不禁感叹道:“谁知道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呢呢呢呢呢呢!”

    花满楼原本是打算隔一天再来的。

    昨晚他一直没有控制住自己,稍稍孟浪了几分,今天实在是不忍心让那只刚撑起身子就因为腰软而跌回被子里的猫儿一大清早便起身出门。

    可禁不住苏密尔的再三坚持,花满楼只得满脸担忧地把人从床上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帮他把套好了衣衫。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苏密尔只是稍微加重了一下呼吸,都会让花满楼的动作立时放轻再放轻,生怕一不留神又弄疼了他。

    苏密尔半靠在床上,身后是被花满楼堆起来的靠垫,软软的感觉很轻易就可以让人放松紧绷的身体。

    他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吞咽着花满楼喂到的嘴边的白米粥。

    虽然只是普通的清粥,但还是被肚子很饿的苏密尔吃得干干净净。

    把碗撂在旁边,花满楼在猫儿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再歇一会儿吧,我先出去安排一辆马车过来。”

    与骑马相比,马车的确是慢了点儿,可先不说花满楼的眼睛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就苏密尔现在这种情况,又怎么可能起得了马呢?

    说起花满楼的眼睛,苏密尔悄悄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那里面装着在大唐的时候,他软磨硬泡从万花手中求来的药方。

    他还没有把这个方子的存在告诉给花满楼。

    一来是没有腾出时间,二来也是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这方子究竟能不能治好花满楼的眼睛。

    他从花满楼和花伯父那里得知,当年花满楼失明之后,花家上下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延请名医,不知道吃了多少药,却依然没有一点儿效果。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发现这个世界的医术水平与大唐相比,差了一大截,而那位万花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帮他捡回一条命,医术自然是没得说,而且苏密尔在讨要药方的时候,也听说从前也有花满楼相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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