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张狂,三分骄矜,带着五分贵气;映衬着少年,不足160的身高,挺胸抬头地站在我的面前,神情傲慢得不可一世。
上抬起眉眼,瞥见他耀武扬威的神色:可以断定,此番前来,用意不善。我有些诧异,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招惹到这个孩子了?惹得他,这么纠缠不休。
“小修?”出乎意外,我不大自然地看着他;对于他面上的不屑,感到些许愕然。
杜采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特有的年少稚气未脱,里面却蕴含着伤人的张扬跋扈。
“很喜欢‘拉冬’吗?”他,翘着嘴巴,优哉游哉地走过来,笑语晏晏地问我。边说着,边蹲下身来,一只手,轻轻柔柔地抚弄过金毛小狗的皮毛嘴边勾勒的笑意,含意高妙得让人害怕。
“小若姐姐,是不是觉得它很眼熟啊?”
说不上是为了什么,只要是采修,称呼我姐姐;我就会本能觉得遍体生寒,像是有不祥的预兆。
金毛,叫“拉冬”啊?!倒是,很特别呢。
这么标新立异,构思奇特的名字,应该不是出自大伯的本意;想也不用想,那是来自杜采修的创意。
拉冬,希腊神话里,看守智慧“金苹果”的百首龙兽。
给一条可爱的小狗,起这么一个刁钻晦涩的名字,代表了主人怎样曲折不明的心态呢?这只憨厚的金毛,在人世间走上一遭,又是为了守护什么而来呢?
采修说,我理应对拉冬感到熟悉。这,使我再一次,认认真真地,从上到下的,将它重新打量了一遍。
正如他所言:确实是似曾相识。记忆里,轻易不去触碰的一隅,忽然“刺啦”一下子,让人撕开了一道裂口——一抹耀眼的光亮,仿佛是在寂静的黑暗中,擦燃了一根火柴:星点的火苗,也燎得整个心房,热烈地燃烧起来
对的,拉冬像它。
我,往昔相依相伴多年的一位伙伴——豆沙包。
“豆沙包”,也是一条金毛犬,老实又胆小。在我被认定得了“自闭症”之后,家里人听从了医生的建议,特意买来给我做伴的。以试图,通过和动物的接触,达到缓解和治愈我日趋严重的自我封闭的症状。
我,对豆沙包,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十分投缘。当第一眼看到它,清澈透明的眼珠,活泼而又驯良的性格,加上全心依赖我的娇憨表情;自己便无法自拔地爱上了。
在那段堪比苦修一般的灰暗,迷茫的过往里;豆沙包,是唯一可以与我在情感上互动的对象。有时候,我说它在听;有时候,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彼此默默陪伴;再是五光十色,纷纷扰扰的大千世界,也会变得分外温暖了起来。
我,喜欢它,也依靠它。它,为我闭塞已久的内心,撬开了一条与外界相通的细缝;让些些缕缕的阳光,有机会照射进来——在荒漠之地,开出零星的美丽花朵。
近于干涸的心田;那时为着它的存在,感受到了温和的滋养。
眼下,听到采修,口口声声提到关于“豆沙包”的一切;我才真的意识到,正在脚边撒娇卖萌的拉冬,确实同当初的伙伴,颇为相似。难怪,只一眼,我就备感亲切。
“小修也记得豆沙包?”说实话,我没想到,当时还是小孩子的采修,会对我的小狗有着怎样深刻的印象。
杜采扬,眉开眼笑,自信得意地表示了肯定:“我当然记得。”他眨巴着一对黑亮的眼珠,纯真无害得让人提不起防备。
“那么可爱的小狗,我怎么会忘了呢?!虽然,它很少跑出这个院子。但家里上上下下的人全知道,那是姐姐你的最爱,你最好的伙伴啊。”
“只可惜”他,啧啧咋舌,摇着头,状似大为惋惜的样子:“受尽了你的宠爱,也还是死了要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