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鹤答道:“是这样,那日那老夫人一行从西门入城,见到我的卦摊,便下车来让我占卜一卦,结果是大凶。她又打听一路上听到的黑马伤人传说,在下如实相告。那老夫人沉思片刻,便将此证物托予在下,并将几位保人的落脚之处写出,说什么她举家来此已无牵挂,求我若听闻彼等遇难,便持此到衙门报案,为其一家伸冤。”
“辛苦道长了。”墨大人转向王氏,“还不从实招来!”
只见王氏一阵苦笑,“哎,这甘氏夫妇是我家的故人。十年之前,我家老爷商场遇挫,向那甘老爷借款,到这开封城中经营,得以重振家业。
时过境迁,如今我家生意不景气,宾客渐稀,府中的下人也纷纷离去。老爷每日寄情于养马c画马,破闷解忧。他说他自己属马,几次生意大兴又都是马年,眼看马年又到,生意却不见起色,他心里焦急万分。
却在这时,那甘公子寻上门来,重提当初借款之事,称自家买卖不振,急等着这钱还债。老爷每日白天与他吃酒,却碍于面子,总也说不出无力还款之事。每到夜晚,他便在书房中疾笔画马,时哭时笑,面目可怖。
不瞒大人,民妇自从嫁给老爷,从没生过一儿半女。老爷心情沮丧,也与看别人后继有人而他却无嗣有关。因此民妇对老爷从来是言听计从,只敢在屋外窥看,不敢劝阻。
忽地那晚,我看他画着画着,仰头呻吟,身影膨胀,竟变为一匹硕大的黑马!后来的事确如大东所供,只是不知老爷是故意踢死那甘氏父子,还是变为那怪兽之后疯狂不能自制。”
“呵呵,那你对那甘老夫人的一推,又是怎样?”
“大人明鉴,自然是情急之下,无心之举。”
“哼哼,我记得那吴氏夫人的一干随从都是为刀所伤,有血衣为证。管家刚说,打斗一起,甘府的家人都是现场抓取器物为武器。而你们招待宾客却都身佩钢刀!恐怕就算没有那晚的突发之事,你们也不会空携利刃吧?我看那两个参与杀人的仆人,也不都是与对方同归于尽吧?”
王氏c大东等听后汗下,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于是墨大人提笔判道:“陈博夫妇出于逃债,故杀多条人命,并纵马行凶祸害全城。管家大东助纣为虐,杀人灭口,罪行累累,虽主动投案但所供多有隐瞒。准律皆处以极刑。
丫鬟小红c马夫苏木c张点及诸下人,胁从主家作案灭迹,散播谣言,贿买官民,逃避重责。准律皆处杖四十,留配边关为奴。
查甘c陈两家皆无后人。故将陈府家产c店铺全部变卖,依轻重核发予甘府被杀仆从家人,及疯马一案之死伤人家。
因甘氏父子与无主荒骨一同掩埋,已难辨认,故于东门外土地祠旁一同树碑纪念,在其旁为吴氏夫人安葬。被杀仆从送回洛阳,交其家人安葬。
启赐本案告状五马为‘义马’,将陈府原址改为驿站,其中专设‘义马坊’,由官府恩养,终生免役。”
此判一出,人心大快,开封城中奔走相告,墨大人“墨青天”之名立即传开。
竺嵩c云儿c丝竹管弦离了公堂,同那唯一能看到他们的白云鹤,一同走向城西的卦摊。
“道长,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那老夫人的交托您一开始就没露过!”
“呵呵呵,几位莫怪。那日我们初见,一切尚不明朗,我受人之托,又怎能轻易转告?说实话,你们几位才是真正值得佩服。我那书证,不过可令那陈家损几个店铺而已,又何能澄清如此悬疑的案情?那人证c物证c五马鸣冤,桩桩件件,皆是诸位之力。足见诸位大智大勇,实在了得啊!”
“呵呵,”云儿道,“不瞒道长,我等乃是鬼界的赏善罚恶童子。这等小事不过是我等职司,有什么了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