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在杨国公府高床软枕待了十多天,身子日渐好转不说,还隐有些丰盈,一直惦记着回去,可杨国公一直说宁安那边还未有回信,独孤伽罗得了人家救助,也不好再让人护送自己回去。
只得等着宁安来人将自己“赎”回去!
过了半月,还没见来人,独孤伽罗却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住了。可这几天杨坚竟有些奇怪,一直对她避而不见,以前每日还过来略叙两句,这几日,竟不见了踪影。
想着去杨坚的书房找他告辞,她准备再厚着脸皮借些银子,如果他不肯借,她就将老夫人赠给她的镯子先典当了,等以后有钱了再赎回来。
理清楚思绪,独孤伽罗让珍珠将他带到杨坚的书房,敲了三下,耳房里的苏威出来道:“沈姑娘,可有何事?”
“你家爷在吗?”
苏威点头:“在的,您请进!”
独孤伽罗低头以示感谢,一进去便闻到淡淡的墨香。
身后的珍珠却被苏威拦住了,“外头寒气重,珍珠随我来喝盏茶暖暖身子!”
珍珠看了下沈姑娘的背影,抿嘴微顿,她是看出来沈姑娘对国公爷的有意躲避的,想着自己毕竟是国公府的丫鬟,只好点头随着苏威去了耳房。
独孤伽罗掀开厚重的帘子,一进去,便有一股暖风扑面,一抬眼,独孤伽罗便呆住了。
书房里北面墙上挂了七八副画像,都是女子。
或着了火红狐狸毛的大氅,手持一朵红梅,或着了白衣紫襦裙,手持一把团扇,也有斜坐在水榭里的长椅上,笑吟吟望着湖面
“这是国公爷喜爱的女子?”独孤伽罗一一望过去,都是一个模样的姑娘,手心里隐隐渗出些细汗,佯装无意地问道。
杨坚看了独孤伽罗一眼,道:“是楚峰的元妻!”
独孤伽罗记得珍珠说过,国公夫人已逝的,“没想到国公爷对夫人用情至深。”
独孤伽罗说的平常,杨坚还是察觉到独孤伽罗话音里的落寞。
而独孤伽罗,想起自己这些夜里常常独自一个人编织的国公爷与青楼女子的话本子,还是忍不住唾弃自己,真是异想天开,她还笃定杨国公是对她动了情才不让她离开!
忽地便恼了起来,想来,他平白救了她一命,又好吃好喝供到现在,难不成是等着她家人来还银子的!
杨坚不动声色地问道:“沈姑娘特地过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看着独孤伽罗忽地有些局促的模样,一双黑如星漆的眼,染了些许暖色。
独孤伽罗压下心头对墙上女子微微的艳羡,轻声道:“杨国公爷,虽承您善心,救了伽罗,可是伽罗离家已有多日,想来家人已经十分忧心,伽罗身子已养好,准备回宁安,杨国公爷和杨府的大恩,伽罗无以为报,但是,定当让家人送了银子过来!”
独孤伽罗最后一句,说的斩钉截铁,义不容辞,颇有一种大义凛然c视死如归的气概!
其实,不过是不岔他戏弄她,故意说还银子来划清界限,或是以证她对他的照顾并没有幻想,是想过还银子来报答的!
他待她那般温存以致她以为,她以为他爱慕于她,还纠结了好几个晚上,到底要不要回去!
可是,原来,人家对亡妻至今念念不忘!她不过平白闹了个笑话,独孤伽罗真想用枕头砸死自己!
杨坚起初一句“不若以身相许”,囫囵在喉咙里百转千回正欲吐出,不想这姑娘画风一转,说要还银子!看着独孤伽罗激动的红了的侧脸,笑了一句:“姑娘以为多少银子合适?”
“啊?多少?”原来他当真是为了让她还银子来着!
独孤伽罗来不及伤感,低着头,瞬间便认清了现实,十分尴尬道:“民女家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