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万块钱有人出了,可以修盘山公路。”
“别高兴早了,公路修好了才算数。”杨凤姑又为他们斟上一遍茶水,说,“我已经高兴过好几回。前年说动工修路,去年也说要动工修路,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她看了看张黑子和三个年轻人一眼,“让他们出资修路,更是悬在天上的事情,远在武汉的一个什么企业把钱投到我们穷山村里,图的是什么呢!”
“啊,是这样,”张黑子赶忙接过话题说,“我们要在鄂西北大山区建立大型的养殖场,望家山是我们选的第一个场地。若不把公路修上山,我们如何把猪c羊c牛拖下山去?”
“赶呗,牛羊往山下赶。”这时,从大枫树底下,过来一位瘦高个儿,但是一只腿瘸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人接过话说,“从早上赶着牛羊下山,天黑的时候就能赶到下面的小镇上。”他就是望明月的大哥望山松,近四十岁的人,因一只腿子不利索,没有姑娘看上他,一直单身,同父亲在山林里放羊,看到场院上来了许多人,也回来赶热闹。他听到张黑子说如何把牛羊拖下山去,就接口说话。
“这位兄弟?”张黑子看到望山松这个模样,心里就有了底,他说,“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你是望家的长子老大。”
“你眼真毒。”杨凤姑笑道,“他是我们家的长子,名叫望山松;老二,叫望山竹,在南方打工;老三,唉,还是不说的好。”她有些伤感,又把话题转到眼前的望山松身上,“都快四十的人,那年,是我们家老三望明月的周岁,掉到布置的陷阱里,把身子伤了,就弄成这样,一个残疾废人,如今连一门亲事也定不下来,哪有姑娘看得上他勒,就连寡妇也嫌弃她是一个残疾人哩。”
“妈,说这些干嘛呢?”望山松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些年都过来了,还当着远方的客人揭自家的短,干嘛呢?大山里好端端的人,没有找上媳妇儿的汉子还多着呢。”他不好意思地向张黑子笑笑,“你说呢,大哥,是这样吧?”
“不要媳妇也行喽。”张黑子抓抓头皮笑道,“离了媳妇儿也一样过,还自由一些,免得有人管着唠叨着,很难受。”
“你是有老婆的人,才说这风凉话。”杨凤姑对他说,“饱汉不知饿汉饥。”她最怕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不娶亲,这样断了望家的后啊!
“哎呀!”张黑子又摸了摸头皮,叹息一声,“我就实话实说吧,在我老家有一个媳妇儿,就是人太能干了,我又不成器,最近就离婚了。我这么一把年纪,奔五十的人了,又是光棍一条,还不是回到单身汉的行列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过就不过呗,大家各过各的生活,又自由又不受拘束。要不然,我还来不到这鄂西北大山里来哩,没算到在这望家山风水宝地,也有老大的童子男人,陪着我作伴了。今生今世来到这里值,尤其是来到望家山更值。”他是一个老跑江湖的人,能吹胡聊。
“哎呀呀!”杨凤姑听到张黑子这么一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只好说,“我不跟你们鬼扯胡说。你们走了大半天的山路,还饿着肚子。我去给你们生火做饭去,等会儿,你们边喝酒边海吹胡说去。”
三个年轻人赶忙站起身来说,有什么要帮忙的活儿让我们去做,劈柴,挑水,洗菜都行。我们不能闲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来的都是客,”望进财说,“我们这儿的规矩,哪有要客人下厨房的道理呢?先歇下脚,走了这么远的山路,让大家受累受苦了。”
“娃子们,厨房太窄小,不需要你们帮忙。”杨凤姑还是那么利索,只是年近六十的人了,身体有些发福发胖,行动有些缓慢。她说,“我们这一辈子在厨房里做习惯了,就是摸着做饭也能做好,什么东西搁在哪儿,搁在什么地方,连看都不看,顺手就能拿到。现在就是要有一个人过来接我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