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收羊子的客人?”老人嗡声嗡气地问道,“你们要多少只羊子?”
“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张黑子顺着老人家的话,说道,“还有你们喂养的土猪子也是一样,有多少,我们收多少。”
“你是贩猪羊的客商?”老人一边整理香菌一边问道,“还是大老板勒,口气不小,有多少要多少?我们跟前就有几十户人家,加起来,放养的羊子有千把只,可出栏的肥猪有百十头,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全吃下啊?是要很可观的一笔钱勒。”
“钱不是问题。”张黑子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们要的是土猪子,山羊子,吃草的黄牛,还有土鸡子。这些家禽家畜越多越好。”
老人磕了一下烟袋,从腰间挂着的一个小口袋里,挖出一袋烟丝,按在烟袋锅子里,用打火机点燃,叭的抽几口烟。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张黑子,矮胖的身材,理的板寸头发,黑红的脸膛上挂着一圈儿的络腮胡子。三个小年轻人个头不大,脸上也还没有脱去稚气。老人家不能相信这群不速之客。他冲着张黑子笑道:
“你是在吹牛皮吧?我说的猪羊加起来,有二c三十万块钱咧,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我没有这个能力,”张黑子笑道,“我们的老板有这个能力,你听说过望明月么?”
“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个人。”老人家摇摇头。
“明月肉联厂呢?”张黑子又问,“听说过么?”
“不知道。”老人摇摇头,回答道,“听说,山外是市场经济,还有什么肉联厂呢?那是大集体时的食品厂,早已不存在了。”
“是这样,”年轻人这时候开始说话,他们七嘴八舌地向老人说,“我们是明月肉联厂的员工,是我们的法定代表人望明月董事长委托到鄂西北山区建立养殖场,就是让山里的农户养猪,养鸡,养牛,养羊,喂养山里的包谷c土豆c红苕,也让家禽家蓄放养在山林里。首先,由我们出资统一配给养殖户种猪c种羊c种牛c种鸡等。然后,再统一收购各家各户的猪c牛c羊c鸡。你们没有什么风险,平常日子,我们还要巡回来到家家户户,给家禽家畜防疫和养殖方面的技术指导。”
“有这么好的事啊?”老人家这时才听明白,他有些不相信,又问,“就是小猪c小羊c小鸡c小牛不要钱,先让我们饲养,养大后,就卖给你们。那么价格呢?”
“随行就市。”张黑子又说,“就是市场价,让你们赚的就是养殖的钱。”他指了指三个年轻人,“他们都是大学生,就是大学里出来的学生,专门学的是畜牧养殖和防疫方面的知识,为你们。”
“不收钱?”老人又问,“我们畜牧站给家畜打防疫针,还要钱。”
“我们的老板说了,”年轻人说,“只要是我们的成员,我们免费为家禽家蓄防疫,技术。”
“别吹牛皮吧!”老人还是不相信,“哪有这样的好事,天上掉馅饼,让我们捡?我活了六c七十岁,没见过免费领养猪c羊c牛c鸡,然后,按市场价给你们。那么,你们的老板图的是什么呢?”他笑道,“难道是同情我们这些留守在山村的老人,让我们在家里发财,白捡着猪c牛c羊喂养。要是这样的话,我一年喂二c三十头猪,放几十头牛c几十只羊,就有上十万块钱的收入呢,比我们的后人在外面打工还划算,他们在南边打工一年,还居然不到十万块钱。”
“是这个理儿。”张黑子笑道。
“我还是不相信,”老人望了望张黑子,那张布满络腮胡子的黑脸,摇着头说,“你们在外面走江湖的人,我也见得多了,就是耍嘴皮子,吹吹牛吧,骗吃骗喝而已。”
“我们不是出来要饭的人。”张黑子有些急了,他说,“我就是讨饭,也不至于跑到这深山野岭里来讨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