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冲上前来,指着望明月喊叫,“你让我格老子到火葬场那边租房住,不如直接把我送到火葬场里去,火化了,算球。”
“什么养棒棒养的?”张黑子挡在望明月跟前,瞪着一双眼睛,对老孙头说,“你怎么骂人呢?有话就说话嘛!这个企业政府已经转让给我们的望董事长,他有自主经营权,不是原来的国有企业,任凭你们胡作非为。”
“你是哪里来的一个野种啊?”老孙头很不服气,“你要当着格老子的面说清楚,我们什么时候在国有企业里胡做非为?”
“你怎么又称‘格老子’呢?”张黑子掳了掳衣袖,纵了纵身,喊叫。
“我六十多岁的人了。”老孙头觉得今天遇到对头,“不能当你老子么?一听你口音,是一个山西佬,敢在湖北大武汉撒野,看格老子怎么收拾你。”他转身冲进筒子楼去。
在场的人都劝说道:“别计较了,老孙头是这么一个倔脾气,也认死理,别跟他一般见识。人是一个好人,就是脾气急躁。”
“嘿,嘿。”安娜诺娃摊开双手,对望明月冷笑,“这就是你要做的房地产工程,是这么一个效果。很好,很好!”
望明月苦着脸,摇摇头,没有吭声。
老孙头忽然从筒子楼道里又冲下来,一手拎着刀板,一手举着菜刀,喊叫道:“格老子不信邪了。”
“好哇,你个老东西要哩!”张黑子跳上几步,叉着腰站在那里,“我刚从大牢里出来,今天就来一个你死我活!”然后,他用手指点着在场的人,“大家伙给我作一个见证,是这个老人家不通人性,拿刀要。我今天就拼一命,要是我死了,就算了。我要是把他弄死了,是正当防卫啊!”
大家伙都在哂笑。望明月冲上前来,拉过张黑子,说:“你不要冲动,冷静。他们都是这儿的老职工,不是拼命的场所。”
“啪”的一声,老孙头把刀板丢在望明月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刀子在刀板上一边剁一边骂:“你一个棒棒养的望明月,嘴唇上的毛还没有长,就撵我们到火葬场里去哇,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望明月啦!见钱忘义的望明月,往死里整我们这些老职工啊!”咚咚,老孙头剁在刀板上,很有节奏的刀板声,配合着的叫骂声,有一番汉韵,“想当初,这个肉联厂风风火火的时光,还养活过上千的人啦,就这么断送在你这个没有长毛的伢子手里啊!啊!”
“老爷爷,”安娜诺娃走上前来,说,“您老别剁了,有话好说。”
咚,咚。老孙头翻了她一眼,又接连剁上几刀,哭叫道:“你这个洋娃儿,知道么事呢?别在这里掺和啊!”咚,咚,老孙头又一边剁刀板,一边哭叫道,“我的肉联厂啊,自打成立之日起,我没有离开过你啊!从此以后,就被这个没长毛的望明月折腾得没有啦!我心痛我的肉联厂啊,啊!”咚咚。
“你心痛啥事嘛!这哪是你的肉联厂哦!”旁边有人打趣地说,“这是人家望老板的肉联厂!”
“好啦!”安娜诺娃弯下腰拉着老孙头的手,喊叫,“老爷爷,你别剁啦!我作主了,这儿不盖楼房,还是开办肉联厂。”
“啥?”老孙头甩开安娜诺娃的手,抹了一把鼻涕,又固执地坐在地上,剁起了刀板,“你这个洋娃娃,是外国人,管不了中国的事,别在这儿充能的人,做好人。你说话不算数。”咚,咚
“嘿,你这个老人家,怎么这样说话,她是我们望董事长夫人。”张黑子又冲上前来,指点着老孙头说,“别小瞧她,人家是俄罗斯人,有主见,有见识,不像你们一辈子就是在这个破厂里”
“么事破厂,再说一遍,么事破厂?”有人愤愤不平,又起哄了。
“好了,别说话。”这时,望明月提高嗓音,“感谢我们肉联厂的职工们,从这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