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三块金饼,环视左右衣衫不整的百姓,着实不忍心,心忖如今粮价飞涨,一石粟米价值近二百六十钱,三块金饼足以换取十余石粟米,故而坚辞不受,笑道:“大可不必如此,我见百姓困顿,心中不忍,寒冬在即,倒不如将金饼换成粮食,分发予百姓,解百姓之困,三位意下如何?”
“老夫素闻张先生博学多才,为人慷慨大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乃仁义之人,再受我等一拜”,三老见张角仁善待人,肃然起敬,当先一拜。而周遭百姓闻知张角舍金送粮,过冬有望,纷纷向张角叩拜致谢。
待诸事料理完之后,张角与张宝又往县中赶回,方至府门前,只见门前百姓聚集,嘈杂喧闹,张角兄弟二人早习以为常。众人见张角回府,纷纷上前叩谢道张角恩情,张角一一回礼,好声劝走诸人。
原来这张角精通黄老学术,又擅长医术c巫术,当地有人生病c驱邪都常求张角代劳,张角分文不收,与县乡之中广施恩惠,颇有名气,甚得百姓敬重,府门前常有百姓聚集叩恩。
张角入府之后,却不见三弟张梁,不由问起府中奴仆,却无人知晓。一旁张宝心知张梁生性刚烈,屡次欲报父仇,皆被张角喝止,低声提醒道:“大兄,三弟莫非是去寻沈县令报仇?”
听到沈县令三字,张角满面愤恨,昔日其父张贵曾为巨鹿县属吏,县令沈成倚仗宦官权威,贪墨枉法,肆意侵夺民财,张贵举报不成,反遭诬陷身死,张角三兄弟亦是奈何不得,惟有暗自忍耐。
“沈成老贼,我不杀之,誓不为人”,张角心中虽是怨恨,却也担心张梁铤而走险,对张宝嘱托道:“二弟,你速去将三弟寻回,切勿生事。”
“大兄宽心,我即刻就去”,张宝当即离去,匆匆来到县令府衙外,正遇张梁在周边四处徘徊,一把将张梁拉回府中。
“三弟,为兄早已有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定要报仇雪恨,你为何不可宽待些时日?”张角将兄弟二人带到书房,对张梁一顿训斥。
张梁辩解道:“大兄,愚弟并非莽撞之人,想起父亲惨死,心中烦躁不安,便往县衙处随意逛逛。”
“唉”,张角叹息一声,自父亲不幸惨死,张宝c张梁弃文从武,苦习武艺,不似自己沉迷黄老道术,兄弟三人均是恨不得将沈成碎尸万段。
张宝c张梁见张角满面愁苦,不知如何宽慰,只得低头不语。张角愁声道:“为兄已年近三旬,至今却一事无成,先前百般求官,怎奈时运不济,仕途皆为世家豪族所垄断,仕途受阻,入朝无望,心中愁苦何人可知?”
“平日间,大兄虽有些心高气傲,却素有大志,博古通今,只是朝廷昏聩,未能用大兄之才,实是汉室之哀”,张宝劝慰道。
张梁不愤道:“大兄不必伤神,而今朝政废弛,民不聊生,这等朝廷迟早要亡,何必为其卖命。”
“我张角自忖一腔抱负,论起才干,绝不弱于他人,而今天下百姓痛苦万状,已无生路,正是我三兄弟立业之时;故而为兄苦习医术c巫术,施恩于百姓,收揽人望,只是未寻得广收民心之策,日夜苦思烦闷”,张角心知自己于巨鹿县中,虽小有名望,却不足以成大事,也是失落不已。
张梁c张宝二人听得惊诧莫名,难以置信,未料到张角竟有谋反作乱之心。张角对二人反应,早有预料,自顾自掏出几枚铜钱,让二人细细观之,笑问道:“你二人可识得此物?”
“铜钱而已,有何好看”,张梁看了几眼,满脸不在意,张宝亦是一脸疑惑,不解看向张角。
张角这才说道:“五铢钱于民间通用已久,而今钱面却是多有瘢疵,字迹浅而不显,笔划粗而不清,甚至有不法之徒私下将其外廓剪去,只留内圈通用,如此恶劣之钱币,朝廷依旧视若无睹,天下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