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黑眸的俊美男人说着,用手杖的柄挑起了自己情人的下巴,以俯视的姿态评价货物似地弄着她的脸让她动作,嘴角笑意微妙而充满戏谑意味:“那女孩有双好眼睛,一双值得我花点精力让她表现自己的眼睛。而你,我亲爱的,”有着迷人泪痣的男子用权杖压迫着她的喉部,“你办事不力。知道劳伦茨雪崩却无人受伤的消息吗?那位可敬的年轻主教还好好活着。”言罢,他貌似无趣地撤下了把她挥开,叫个容貌娇嫩眼里带刀的年轻女仆把她送了出去。
凯瑟琳没有流泪。这有着蜜色眼眸的艳丽女子只是干咳着在挟持似的搀扶里走了出去,怅然若失地望着那扇华贵的大门掩去了那对无情又多情的黑色眼眸。
那里头没有自己,也不会有任何人。她摸摸仍很难受的喉咙扬起头,娇艳明快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艳粉色的缎面女鞋刚露出了尖,她就吸了口气提起裙子,调转了方向往汉娜所住的屋子走去。至少,能少让一个傻女孩重蹈自己的覆辙也是好的。即便,对方更可能把这视作她排除异己的手段
“来了!”在镜子前乐得不行的汉娜哼着歌儿打开了门,在看到来人时一愣,连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嗯尊敬的凯瑟琳夫人?”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并不太愿意把门开大些让开身去,“有何贵干”
凯瑟琳把遮着喉部的手放了下去。
汉娜倒吸一口气,还没晃过神,凯瑟琳已经利落地进了室内把门锁了。
“他干的。”一身娇嫩粉色的美艳女子平淡地对她笑笑,“因为我丈夫的人手没能把劳伦茨的那位主教处理干净。办事不力再有下一次的话,也许他会让我丈夫换个妻子。”
——在诺曼底,新婚夫妇结婚时都会许下誓言,只有死亡能把他们分开。
汉娜不敢出声。她往后退了两步,也不知道给客人倒杯水,但凯瑟琳对此毫不在意,她知道这姑娘已经被吓懵了,一时半会儿是反应不过来了:“我不是个好人,对我的丈夫而言,我也不是个好女人。可是我已经陷进去了,一旦陷进去,就再也逃不出来了,也许只有死能让我重新得到自由吧。”
凯瑟琳夫人说着摇摇头,笑中带泪:“给你个忠告吧。如果遇到了好男人,就好好过一辈子吧,别听某些人的怂恿不停地让丈夫死掉,然后带着财产再嫁到最后,是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认为那种事情会发生。”汉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终于不再后退,而是不大高兴地扫她一眼,“我也不知您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说到底,作为一个被大公捡回来的流浪汉的我,已经和您没什么关系了”
“埃莉诺夫人。”金发棕眸的女人笑容依旧甜得发腻,“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已经被彻底绑死在了埃莉诺这条破船上,有孩子,没丈夫,爵位随时能被剥夺,手头拮据,朝不保夕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好自为之。”说完她也不等汉娜送,自己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倒是还很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不劳汉娜再走多两步。
什么好自为之啊。棕发棕眸的年轻女孩的脸色有点难看,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瑟缩了一瞬,再往下摸去,那奶油蛋糕似的滑腻触感让她十分满意,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瞧这玫瑰色的脸蛋和饱满的胸脯,是那些年华已去的老女人能比的吗?
“有病。”她拿起镜子,嘟着嘴唇对着它飞了个媚眼,“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贵族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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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用兜帽遮住了形貌,但阿米莉亚史料未及的是,农妇逃跑一事竟还是惹了些麻烦。
“我遇着阿米莉亚小姐了!她回来了,变成了魔鬼,她像我射了箭,隔那么大老远哪,也就只有她有那箭术了,好家伙,箭快射中我的时候一下就着了起来,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就没命了!”农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