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汤玛斯,我说汤玛斯,别打了!”叫威廉的少年被神父的眼神吓得一抖,急急推了伸手就要再来两拳的同伴一把,“打出人命了的话我们可是有□□烦的!你知道的,他要是死了,我们在这边也会呆不下去的。如果他死了,马上就会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如就把他在雪地里放着,反正看他这样子也动不了了”
汤玛斯闻言瞬间打了个寒战。他想起了自己还是小孩时,同族一个被巡回神官奸了妻女后愤而复仇的男人没两天,就被拿着画像和地图找来的圣骑士带走了,要不是族长察觉得快,整个村的人就都要被全灭了该死的!这男人低咒着把克里斯顿掷在地上,然后拉着少年坐上马车,一溜烟跑了!
满脸淤血的神父吐出一口血水,趴在雪地里咳嗽起来。
这群蠢货,到底是没搜他仆人身上的衣服也没注意那家伙啊。幸亏自己叫他在后边远远地跟着,要不然的话,说不准自己这次就真的得死在这里了
思及此,克里斯托不由出了口气坐起身,僵硬地抹了一把嘴角腥甜的血渍:“皮埃尔!”他有点无力地喊,“扶我起来!”
在劫匪来之前就抱头逃出很远的男仆在一个小山包后小心地探出了头。在神父终于快要不耐烦起来的时候,这确认安全无虞的胆小家伙才球一样移动着,艰难地带着满身雪花和包裹着食盒的皮毛大衣在雪地里挪过来了。
那正是当初帮他扶正鸟笼子的那个。
“主人,车没了”男仆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我有留意,附近完全没有可以留宿的地方,雪地上除了我们的车辙之外也没其他痕迹,怕是坐不上便车”
没其他痕迹?神父愣了愣。这不可能。光是刚才那两个人看着就不像会想到专门遮掩行迹的家伙,看他们回去的方向,和自己来的并不是同一个,还有那动作,绝对是来不及清理掉脚印的。
那么说,是魔法吗?是拥有巫师的一整个流浪的族群吗男人有点迷茫地呼出了一口带着血腥气的白雾。肝脏仿佛已经碎了,如水般的痛楚在胸腔中晃荡着。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连带着仆人的惊呼声也——
“主人,主人!好像有人过来了,醒醒啊!主人”
神父已经酡红着脸昏迷了过去,他明显是发烧了。那个可怜的小仆人喊了半天见不能把人给弄醒,只好把一身伤的男人拖着藏到了大石头后面,缩在棉衣里又惊又惧地瞪着在雪地里越来越近的几个小黑点——他可不敢随意呼救。天知道那是些什么人
雪突然下大了。
少女扯得十分尖利的嗓音在鹅毛似的大雪里飘了过来。
“你敢叫我婊|子?我这都是为了谁?好啊,老娘要死要活把命都豁出去了,你就这么报答你的姐姐?”
“少拿我做借口,汉娜!”黑点中的一个愤怒反驳道,声音听起来是个还在变声的少年,“你就是想从索罗斯先生那里拿到好处而已,现在那些估计全都要泡汤了吧?他连安排个人接我们都不愿意,大概恨不得我们冻死在雪地里吧。至于报答呸。阿米莉亚小姐帮了我们不少,你就这么报答她!看看老爹的腿,肿成这样还得出来这冰天雪地的,都是你的错”
“闭上你的臭嘴!”女人尖叫起来,“没有我,你现在还蹲在田地里发臭,一辈子都得当个穷死的农夫!要记住了,是我给的你当骑士老爷们随从的机会,是我,是我!不愿意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被那个主教剁碎了——”
“够了你们俩!别吵了!咳咳咳我不行了,腿冻僵了”
缩在石头后面瞪着受惊牛蛙般双眼的皮埃尔愣了,他一轱辘爬起来,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是汉娜他们一家人该死的,怎么走的是同一条路!
“主人,主人!”这瘦小的侍从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