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个便约好了,等明日晌午,玄苒去鹞歌院帮玄嵋看看衣裳做的如何。
谁知,虽是这么约定好了,可还不到上午,王府内院里头玄惜婉所住的院子,先闹将了起来。
玄嵋听了派去的紫叶,回来绘声绘色的回了话,说玄惜婉是开始还迟疑,后头怎么贪婪心起大喜过后,又遭了大悲的。
她点点头,让紫叶去一旁喝杯茶水歇歇,自己趴在方桌上头,用一支细细的毛笔,沾了水写写画画。
因为外头的阳光好,洒进屋里头,就让旁边侍奉的几个丫鬟,不能看见了玄嵋是在写些什么。
枝儿想着,二小姐是还没正经请过先生的,虽认识字,可以不过就是那了了的水平,因此也就当做玄嵋是在胡乱写画着完。
可只有玄嵋自己,才知道她此时此刻,沾了水的毛笔笔锋下,是有多么用心。
那桌上还未干透的水迹上,是一排又一排不过黄豆大小的字迹,却各个清晰可见,虽还不熟练,可已经有些了功力,显然正是那极为稀罕少见的缩字写法。
这是玄嵋前世里头,在还未嫁给穆霁之前,从司延棠那里学来的。
那时候两人真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因此司延棠竟连这手,从他娘亲手中传下来的‘缩字’之法,都交给了玄嵋学着。
她那时开始学的还算用工,可仗着司延棠纵着她,就渐渐的懒怠了。
直至后头知道其中价值,想要好好再捡起来练时,却已经再也没有了机会——她被赐婚了给了当时的皇子穆霁。
玄嵋先还没觉得如何,只是有些缅怀前世的往事,等到想起那个久违的名字时,方不知不觉间,沉了面色。
“二小姐?”
枝儿瞧见自家小姐,不知怎么的,玩着玩着就忽然冷了脸。
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一句,被玄嵋淡笑着摇了头,“我就是觉得有些无趣。”
见枝儿偷偷松下一口气,玄嵋心底却是蔓延成原的苦涩。
她想起自己前世入住了宫中时,也是如同现在这样,宫中寂寥,哪怕她贵为中宫皇后,穆霁也并不常常来见她。
虽说玄嵋乐得如此,可毕竟也就有了些空闲的时日,那时她害怕在宣纸上写字,处理不好落了把柄,就想出了这沾水写字的法子。
一练就是两年,日日不停,而穆霁竟也从未发现过。
现在想来,应当是穆霁有多么不在意她,连她的行为举止也并不成放在心上吧。
玄嵋除了唏嘘,就只是觉得心底一片冷淡,她对穆霁从未有过半分的男女之情,就连那其他的感情,也在后来被消耗的一干二净了,直到最后,她恨他入骨
而重活一世,玄嵋又重新捡起了那沾水练字的习惯,只是这次不同原来,她身边日日被几个丫鬟环顾着,这想要有机会偷偷练字,就比从前更要难上许多。
玄嵋无声的苦笑一笑,心想连几个丫鬟,都比穆霁前世要更关心她一些。
自己怎么就直到当上皇后,才彻底悟出这个道理,若是能早上几年她即使跟穆霁闹一个鱼死网破,也是快意,好过在宫中度过漫漫岁月。
就确保桌上的痕迹都消失后,将手中的笔搁下了。
“人快要来了吧?”
听二小姐问话,夕娟连忙点头道:“二小姐应该猜得不错,这会儿子怕是就要到了。”
话音还没落完,外头院子的门上,忽然传出一阵阵嘈杂的吵闹声——
“让开,我倒要看看,你们家小姐堂堂一个王府姑娘,究竟是要怎样欺辱我家婉儿!”
是钱氏的声音,扯高了嗓门,带着满腔的撒泼放刁,不管不顾就骂了一通的人,而后硬要往里闯!
那守门的婆子,正是前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