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所及是床边隐隐约约的,有几道影子晃动着,玄嵋刚将眼睛睁开道缝,被晃得难受。
就懒散的命令那为首的宫婢:“你这是做什么,哀家说了不管皇帝的话,依旧不许人打扰了,来请安了的后妃,全都找个借口打发回去。”
言罢,想她好好的觉,给毁的失了睡意,便蹙眉翻过身去继续培养。
耳边却没听见回话,玄嵋一愣,揉眼坐起身来,这一看,彻底精神了!
“二小姐您皱着眉,含含混混说的是什么梦话?奴婢也听不清,可是被魇住了?”
哪有什么宫婢姑姑的,可不就是枝儿,连带身后低眉顺眼候着的两个眼生的丫鬟么!
枝儿像是被吓坏了的模样,手中拿了帕子,小心的等着起床好给玄嵋擦脸。
玄嵋心底哀嚎一声,心想这可坏了!
自个儿这是还没适应过来,她又重活了一辈子的事实,半梦半醒之际,还以为是她刚升了太后的时候呢。
幸好一早醒来,伺候她的人从夕娟换成了枝儿,这丫头性子大咧些,不必夕娟心思重,倒是还好糊弄些。
玄嵋摇摇头,一脸将睡醒了,懵懂茫然的模样。
枝儿看见这样,也就不问什么了,服侍着玄嵋穿衣又洗漱了,然后两手小心翼翼的给她梳头。
可惜瞧着动作之生疏,一看就是头次坐这类细致活计。
“枝儿姐姐今天怎么是你陪着?”玄嵋忍着不时被拽了发的钝痛,看她全神贯注紧张出一层薄汗的额头,也就不忍心说什么了。
因不娴熟,枝儿本就投入了百分的心思进去,甚至一时没听见玄嵋问话。
要挽髻时,手一抖,玄嵋差点疼的龇牙咧嘴,幸好她那控制面色的功夫练得到家,可也不敢再让枝儿继续了。
就伸手握了枝儿的手,将她拉低一些。
“怎么今日是枝儿姐姐陪着我?夕娟呢?”
玄嵋这么问,倒并非是想念夕娟,或是用惯了离不得她,而是夕娟这丫鬟以往一贯霸道,经常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打发了其他贴身丫鬟,只自己日日占着玄嵋身边。
时日久了,旁人不明所以,还真以为她是玄嵋心腹的贴身丫鬟。
是以,瞧见今天一觉醒来换了人,玄嵋难免疑惑起来。
枝儿不是个争风吃醋的性子,听玄嵋问了,也没多想,就一五一十的说:“今日一早夕娟姐姐来找奴婢,说看二小姐昨日,应当是喜欢奴婢陪着的,就让奴婢今早来服侍二小姐。”
也就是昨晚在外间陪着的,还是夕娟。
玄嵋点了头,心想夕娟果然要心细敏锐些,昨日被敲打了,今天就转了性子安分守己,一门心思替自己这个主子着想了?
果然比起枝儿还像个孩子,夕娟已懂些揣测人心了,这么副重新做人的做派,是想跟她投诚?
只是这么着就想在她身边重新来过,未免天真了点。
玄嵋心底波澜不起,要不是意外睡得早了,昨晚回来,早就趁热打铁,将夕娟的气焰彻底镇压下去,哪会给她表现的机会?
可想到这,玄嵋也是有些头疼,昨晚本是在正院花厅里,边下棋边听姐姐和田妈妈说事。
结果不到半局的功夫,她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连怎么回来鹞歌院的都不自知。
重活一世,果然也不尽是好事,她现在还小,身体若真困倦起来,根本就没法凭意志熬着不睡!
“枝儿姐姐,那夕娟姐姐人呢?”不着痕迹的从枝儿手里拿回梳子,她问。
“回二小姐的话,夕娟姐姐不用轮值,应当是去做其他活计了,奴婢也不知道。”
玄嵋略一沉吟,对枝儿说:“那你去找找她吧,若找到了就把她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