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经在生前被深埋心底了的记忆,此时猝不及防的涌现出来,呛得玄嵋险些要窒息。
可她已经不用呼吸了,玄嵋将自己毫无温度的手攥紧成拳,对于玄苒的事,仿佛是她一生中悔恨的开始。
如果让玄苒能够重活,她还会那样一味的善良吗?
母妃早逝,她却没能护了姐姐周全;没能让玄惜婉偿还一切,就那么便宜的给她死了的事,她绝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这一直是她的心结。
“前面那个红衣服的姐姐杵在那干嘛?你是哪家的,我怎么看你眼生!”
女童用还带着稚气的嗓音,故作凶狠的斥责着,虽然仍然无法掩饰声音的奶声奶气,但已有了些世族女的傲气。
玄嵋一怔,内心的情绪被打断,瞬间如同潮水般褪了个干干净净,她心想这里也没别人了啊,那这声音
难不成,是说的自己?
有人能看到自己?她茫然的扭头去看,瞧见方才玄苒拐弯过来的位置,离她七八步远的廊子中央,站着一个穿了身火红妆花裙的小小人影。
看年纪不过七八岁的样子,五官却已经精致的很,一双凤目里神采奕奕,正有模有样的微扬了下颌问她话。
“见面也不行礼!算了,今日我还要去寻姐姐,你偷懒这事,就姑且饶过你这一次!”
可惜那严厉没能维持太久,女童像是急于有什么好事,语毕,朝着玄嵋挤眉弄眼了下,抬脚就朝着她的方向而来,想是要绕过她。
她是真的能看到自己!
意识到这点,玄嵋忽然愣在原地,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头皮发麻的匆忙抬手,示意女童停下步伐,那女童受到逾越的冒犯,不解的扬眉看她,却没有止步。
早先就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整个镇南王府在她自刎前,应该已经被抄了家才是,这桂花游廊怎么会还保留的这么完好?
姐姐玄苒刚才的那副模样怕就十岁出头,即使是幻觉也不该忆起这么年幼的她啊,何况自己痛恨玄惜婉入骨,怎会看到她和姐姐有说有笑一起走的画面?
眼前的小人随着越走越近,刚才还看着模糊的地方,终悉数清晰可见了,而她距离自己已然近在咫尺。
这眉眼,这长相,这语气,甚至连举手投足间的细小习惯——
分明就是年幼时的她自己!
玄嵋惊恐的睁大眼睛,眼看着女童的衣角和自己碰触至一起,然后她迈了小短腿,只一跨!
——视线在短暂的空白之后,玄嵋腿一软,坐倒在地。
腿能动了?
她低头看去,却只睹见裙摆间露出细细的小短腿,玄嵋后知后觉的猛然转头。
狭长的桂花廊子寂静一片,不时有花瓣自檐上悠悠荡荡的飘落,除了鼻端浮动的花香气外,甚至嗅不到丝毫陌生的气息。
玄嵋不甘的用两只还未完全长开的小手撑住地,摇晃着起了身。
哪里还有什么被困在廊中身着繁复宫装的骄矜女子?满地落花间,徒留下女童孤零零的矮小身影。
“我,转世了?不,应该是重活了吧?”玄嵋自言自语,刚出声被自己稚嫩的女声吓到,转念细想,却舒展了眉眼。
若是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无误,那么这应该就是,自己将要九岁生辰前的那段时日吧?
玄惜婉这会子尚不敢明目张胆,而且那个变故还没有出现,所以姐姐暂时还是完好无损的,自己自然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若是这一次,她还能让玄惜婉钻了自己不在王府的空子,那就是她无能,是她对不起玄苒和母妃了。
她咬了咬牙,顾不得多想其他,提起小裙子出了廊子,就朝着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