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清幽,哪来的旅人来此歇脚?”山洞口忽然响起了一个沧老的声音。众人大惊,循声看去,洞口忽然多了一名身穿黄袍的老道,长须飘飘c手执一根拂尘。老道看到秦骧时,脸色微微一变,眼中不觉多了几分杀气。
秦骧刚要迈开脚步向山洞攀登,忽然出现的老道令所有人紧张不已,生怕山洞中还藏着其他人——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对方只需几轮齐射,他们六人就难以逃出升天。
“管伯,是来了什么客人了吗?”山洞内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秦骧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不由得心中一惊——声音的主人正是自己离京前认识的那个南宫延c“离轲”组织的头脑。
“南宫先生,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够遇见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秦骧朝着山洞口放声喊道,加快了向上攀登的脚步;铁昆仑见状,紧跟在他的身后,也向山洞登去。
山洞中沉默了一会儿,一名容颜清瘦的青衣道士出现在了老道“管伯”的身旁,微笑着看着秦骧向山洞靠近。管伯神色紧张地挡在南宫延的身前,握着拂尘的右手暗暗蓄劲,准备在秦骧踏上洞口的瞬间对他施以毒手。然而南宫延扫了一眼山洞下方的几个人,对管伯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南宫先生,那日京城一别,我原以为会在东京淳封城与你再见,却没想竟在这莽莽漠北草原与先生再遇!果然你我之间‘缘分’匪浅啊!”秦骧顺着阶梯登上了山口,对着南宫延和管伯作揖笑道。
南宫延也躬身回礼,云淡风轻地说道:“草原的景致空旷清凉,此处幽深僻静,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是极好的场所。只是不知道,秦公子到此,是为何事而来?”
秦骧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南宫先生是为‘求道’而来,那秦某就是为‘证道’而来。”
“证道?”南宫延作沉思状,“不知道秦公子是为了证何‘道’?”
秦骧回道:“先生求的什么‘道’,在下就来证什么‘道’!”
南宫延点点头,与秦骧相视一笑。这二人可以说是你死我活的死敌,但单听他们的对话c看二人的表情是绝对想不到这一点的。张筱君c方崇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以为真的是秦骧在他乡遇见了故友;甚至连周蕙荃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知道谷内藏着的是追杀秦骧的那些人,但她没有想到,秦骧遇见自己的死敌,居然如老友一般谈笑风生,哪里闻得出一丝火药味?
“对了,听说秦公子被朝廷委任为燕国相,如何不赴燕国就官c却携着佳人来草原游山玩水?”南宫延看了一眼缓步登上来的周蕙荃,微笑着问道。
秦骧摇头道:“燕国自有燕王做主,区区一个‘国相’而已,少了秦某燕国不照样风调雨顺c国泰民安?”
南宫延说道:“数日前燕北草原爆发雪灾,听说燕州c云西和汾阳三郡也受了牵连,燕国想必也未能幸免。秦国相此时出现在这里,似乎有‘躲懒逃责’之嫌!”
“南宫先生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秦骧的不是了!”秦骧咧嘴笑道,“等秦某证完‘道’,自然会去燕国向燕王请罪,到时候可还得请先生为在下美言几句!”
南宫延眉头一皱,说道:“在下与燕王可没什么交情,哪里需要在下为秦国相美言。何况秦公子乃是朝廷钦命的燕国相,就是燕王想处罚你,还有朝廷罩着,你说是也不是?”
“先生这话说得有理。”秦骧继续说道,“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哪日燕王心里不爽了要拿秦骧的人头来‘祭王旗’,‘山高皇帝远’的,朝廷也鞭长莫及。那个时候正需要南宫先生为我求情了!”
秦骧这番话说得隐晦,但聪明人都听得出来,他话中影射燕王有早饭的图谋,同时也向对方表明,他实际上已经知道了南宫延是燕王的重要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