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一殿,人不过寥寥,除却范无救她一个都不识得。但毫无疑问,正中间坐着的定是秦广王无疑了。与旁人正经严肃的官服相比较,他的一身红衣确实懒散了些,连头发都未曾束,只是简单地套了一个发绳,却依旧能让人过目不忘,除却自身难以磨灭的威慑,还有那足以让女子都嫉妒的容貌。
眉是小山眉,眼是丹凤眼,一笔从鼻过,唯有唇未染。乍见第一眼良姜还以为堂坐的是月劳心那小子,都是一袭红衣,姣好容貌,只不过秦广王即便是懒散的自生而来的气场也不可忽视。可不像山旮旯里面那个不正经的。
“见过殿下。”良姜只觉得这人越看越有几分眼熟,不知道是在哪儿见过。可是细细想来身边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好似并没有这般惊艳的,若是有当不会忘记才是。
秦广王细长的指甲敲击着桌案,发出叩叩叩的响声,在整个大殿显得格外清晰。
“姑娘的事我都听必安说过了。不得不说,姑娘,真的挺大胆。”
“也要殿下愿意相助才行。”良姜那沉稳冷静的性子一遇着生人就不自觉地跑了出来,带着点儿防备,临危不乱,却是让许多人都佩服不已。
“东方青帝太昊伏羲,佐神春神句芒南方赤帝神农,佐神夏神祝融西方白帝少昊,佐神秋神蓐收北方黑帝颛顼,佐神冬神玄冥。自古以来就是四神掌管四季时令交替,由以句芒兴木。如今众神皆归墟,唯以灵识相守,你又如何让四季变化?”秦广王不紧不慢道出实情,俨然是断了良姜的后路。
良姜轻笑,秦广王越是这么说越说明他有法子。“殿下既然有法子就莫要再捉弄我了。”
秦广王饶有兴味地瞧着堂中间站着的人,发现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
“哦?此话怎讲?”
“若真是毫无办法,殿下又怎么会让白无常来给我引路呢?”
秦广王笑意不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脑子。
“若只是一时半会儿,别说,这法子我还真的有。”
“愿闻其详。”
秦广王带着良姜出了大殿,走到忘川河边,遍野的彼岸花像是一层红色的海浪将忘川河包裹在其中。
“看到她了吗?”良姜顺着方向望过去,发现河凌空漂浮着一根独木,面坐着一个蓝衣女子,一动不动。
“她是当年句芒的一片羽翼落入忘川河所生,名唤忘川女,司掌地府时令。有她在,事情可谓简单许多。只不过现下还不是时候,你且回去等等,到时我自然会把她给你带来。”
“那就有劳殿下了。”
谢必安领着人正打算走,一个阳寿尚存的人在地府呆的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良姜却停下步子,转过头看向秦广王。
“殿下为何要帮我?”她顶多也就和谢必安有点儿情分,而秦广王是他的直属司,于情他们不熟,于理打破时令常规被知晓会受责难,她实在想不通能让秦广王帮她的原因是什么。
那人笑了,红衣翩翩,霎是好看。
“出于好奇和好玩罢了,不必记挂在心。”
良姜对他的说辞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别人不愿说她也就不点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是帮了自己。
回到了房里,良姜才惊觉自己竟然去地府走了一遭,拍了拍脸,似乎还未从那里面缓过神来,之前的泰然冷静荡然无存。自打她识得谢必安,看得见药草精怪,她就明白这大千世界绝非仅是人类的一席之地,书中所说天地六道共存定是有理。不过听说和亲眼所见总会有差别,就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阎王竟然是这副模样。
“天冬天冬”
“救我啊,求求你了。”
“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