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车祸中我的脑袋被门夹了,惨不忍睹,具体形象我就不描述了,有损我的形象,反正一般的整容医生怕是没那修复技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c国家的栋梁就这样折了,工地上注定又少了一个建筑工人。
车祸的地方离我家不是很远,我父亲踉踉跄跄把我背回了家,这个不久前如山一般的汉子现在憔悴得如同一根枯柴。
我着急的跟在父母亲后面,母亲一边哭嚎一边不住捶打我的后背,虽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我知道她是想我醒来,我也终于知道,世界上原来真的有鬼!
接下来我在门板上躺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村里那台拖拉机拉了一个棺材回来,柏木的棺材,没有上漆。
几个邻居将我放入了棺材,我尝试着做了最后的努力,用尽各种姿势想要重新控制我的身体,都以失败告终。
棺材在我家土旧的堂屋里停放了三天,锣鼓也不停的敲了三天;三天后家里酒席摆了三十来桌,附近邻居都来了。
可耻的是许多家都是全家一起出动的,连全村年纪最大的马老太太都来了,来的时候她两个孙子驾起了她的胳膊,她走得颤颤巍巍。
我不禁悲从中来,我盼着马老太太死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一是小的时候没少被她骂,二是想吃她的酒席;只是没想到我没吃到她的酒席,反过来倒让她把我的酒席吃了去,真是人生无常!
酒菜上齐了我心中悲意更浓,我可怜的红烧蹄膀啊,以后是再也吃不到你了!
乐队也上来了,我本来打算把每个桌子上的菜都闻上一闻,结果才闻了两桌,乐队便开始了表演。
我最喜欢看乐队了,包括现在也是一样,只是以前想干又没干成的事现在可以干了,我先去看了女的换演出服,什么样的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我就是不说!
主持人是个女的,大晚上涂了红得飙血的口红,连鬼也吓着了,真的;音乐响了起来,这曲子我能哼完,沉重激昂的进行曲,我以主人翁姿态享受着国家领导人的待遇!
随着沉重的音乐,主持人一脸严肃,眼中泛泪:“沉痛悼念!沉痛悼念!我们亲爱的李桥”
念到这里那主持人却停了下来,望向边上吹小号的那男的,那男的鼓动两腮吹得正酣,小号吹出两声短促的一声。
“先生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李桥先生一生勤劳善良”主持人除了忘记我的性别外再没有犯别的错误,讲得那叫个声情并茂,只是效果并不是太好,满场吃得欢畅,谁去管她说啥啊;我并没有从主持人身上看出半分沉痛的神色,除了胸前沉甸甸的有可能会痛,可是她也没有跳舞啊,估计就是痛也痛得不厉害吧。
乐队第一个节目上来了,四个女的肥瘦不一,都穿了露肚脐的屎黄色衣服,节目叫做热情桑巴舞;这节目一上来,场中不少人都停了筷子,好歹没有选用今年最流行的歌: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根本无心观看节目,满场寻找平时一些玩得要好的同伴,一个个寻找着我的亲人,我虽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但我却知道,就要永别了!
我看到了杨勇,这小子倒有点良心,眼眶泛红,端了碗也没胃口吃饭,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好久不来的大姨妈来了,二姨妈也来了,所有在走动的亲戚都来了;灵堂内设了两排木櫈,所有亲戚坐成两排。
我爸妈坐在灵堂内望着灵堂前我的遗像发呆,两人都五六十岁了,我是家中独子,这份打击对他们来说太过沉重,两个人紧握了对方的手掌,生怕对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我的棺材被白布围了个严实,棺材下面用破碗点了油灯,传说中这灯能为亡魂引路,只是我没有看见路在何方;家里穷,除了小学毕业合影我没有其它照片,我身份证上的照片被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