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王檀(大梁保义军节度使)和刘寻在帐中下着棋。
“李存勖自上次中伏以后,就再没有来探过营,也没有什么动作,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王檀一边让禀报的斥候退下,一边问道。
“李存勖是个有胆气的,我们隔河扎营也是小心起见,就是防备他突然来袭营。”
刘寻轻轻放下一子,缓缓说道:“不过,我知道他留在这儿,心里最忌惮什么。”
“哦,刘兄莫非已有定计?”
“上次让他来探营,其实我有两个目的,其一,若能设伏将其擒杀,自然最妙。”
“如若不成,就看这其二,李存勖观我大营c辎重规模后,必认定我主力尽皆在此。”
“确实不错,当日我七万大军都在此地;但是他万万料不到,就从伏杀失败的那日起,我就开始分兵前往晋阳,意在袭取他的老巢。”
“通常,人刚刚从生死一线的险境中逃离出来,都会惊魂未定,本能的要安安神,行动会趋于保守,不会贸然进行下一步的决断。”
“而且,即使李存勖对生死不以为然,他也会被手下大将劝阻不能再涉险探营,现在已经过去几日了,明日我就率亲卫骑营,加速赶去与奇袭军会合,争取在那小子反应过来之前就拿下晋阳!”
王檀听后,大吃一惊,顿时拜服道:
“刘兄果然厉害,洞察人心,堪称神算,行为又果决至极,实在让兄弟佩服!晋军大营这两日颇为安定,他们定然不防我军已暗中分兵,妙哉!妙哉!”
刘寻微笑道:“别把劲都使在奉承上,给你说个要事,明日我出发后,此地大营由你统领,只要命巡骑严加防范c扑杀晋军斥候,加固营寨即可。大营里物资武备,全然充足,足够你使用。”
“假如晋军来袭也无须慌张,只要坚守十余日,等晋阳遇袭的消息传来,此地晋军军心必然大乱,到那个时候,李存勖就控制不住他手下将士了,军无战意,破敌就在顷刻之间!”
王檀听完,信心十足,欣然受命。
刘寻捋着长须,含笑不再多说。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温暖的太阳,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和煦的微风,配上起伏不停的小丘陵,让人心旷神怡。
李存勖和亲卫在大营外纵马狂奔,享受一下大战前的一刻轻闲。
“王上,好马就是好马,适应能力真强。”亲卫用力拍拍李存勖新配坐骑矫健的身躯,连声夸奖道。
“你们的战马现在适应的怎么样了,失去战马的亲卫都补配好了吗?”
李存勖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笑着问道。
亲卫点点头,答道:“都配好了,新战马都运来了。”
“昨天听辎重营说,这两天情况好多了。不像刚来的几天,到处都是梁军巡骑,随时都要担心梁军小股人马来打劫辎重队。”说道这里,亲卫脸上浮现一丝悲色:
“可惜,王大头和赵二都死了,要是他们看到新换的骏马,不知有多开心!”
李存勖没有说什么,用力搂着亲卫的肩膀,心里一阵酸酸的。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想开点,人终究都会死的,尤其是男儿沙场搏命,早晚而已。”
“你这几天在外面当斥候干些什么?”李存勖觉得有点沉重,转换着话题,问道:
“闲了还在射鸟?”
亲卫笑道:“大王莫笑,昨日我们兄弟发现一个好去处,此地下游五里,对岸有一座梁军军营,附近林中尚余少鸟儿,有时候他们营中军旗上都有大鸟停留,我们觉得以后就去那儿周围打猎最好,射几只鸟雁回来给大伙儿打打牙祭。”
李存勖听着,心里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