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如言眯着眼反反复复打量着从一大早就起来又是烧饭又是打扫屋子的男人,用仿佛看见外星人占据地球一般的目光将南宫瑾煜盯得浑身不自在。以往他要是生气准是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找几个不耐烦的家伙狠狠揍一顿,她是他的娘亲,他的个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今天从一早起来这个家伙就安安分分呆在栖雨轩做着杂活儿,没有任何臭脸,也不和别人说话,遇什么邪了,这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吗?
“哎,儿子?”小心翼翼呼喊人一声以观察他是否真的在生气。
南宫瑾煜头也没抬,低低应了声,“干嘛?”她那点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好嘛,还鬼鬼祟祟一副偷看的样子真是懒得理她。
见人还肯开口说话,态度也还算不错,乔如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我猜错了啊。”南宫瑾煜仍然是背对着她,手里的筛子上是晒干的红辣椒。
“喂儿子,”知子莫若母,他心里藏着心事她还能看不出来?反正人也没否认,那颗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南宫瑾煜手下一顿,立马恢复过来,抱着筛子转身就走,“没什么事我去做饭了。”
典型的回避问题——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真相离自己不远了!忙不迭跟上去,将人扑个正着,南宫瑾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任人挂在自己后背上,仍然慢条斯理切着手里的菜。
“呜呜呜”他停下手里的刀,知道人又是在演戏,也不拆穿人,等着人开口继续说话,果不其然,“儿子长大了,为娘说的话不管用了。我辛辛苦苦一把鼻涕一把泪给你拉扯大,如今翅膀硬了,做什么事都不跟娘说了。”
南宫瑾煜满头黑线,每次说不过她就来这招——罢罢罢,谁叫他就吃这招,还是乖乖服软,口气里充满了无奈,“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就问吧。”
乔如言马上从他身上跳下来,狗腿一样凑到他旁边,她的脸上哪里还有哭的痕迹,眨了眨星星眼,“你昨天一脸闷闷不乐地回来,是不是因为我刚说的那个女人?”
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盯着自己,他有点心虚地转过头去,半晌听见蚊子哼声一样的一声“嗯。”
自己冰山脸的儿子也有这种因为女人而落魄无奈的表情,乔如言极力克制住自己想笑的,清了清声,努力严肃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南宫瑾煜手里的刀停了下来,很久都没有再动过,任乔如言怎么张大耳朵也没有听见人的回复——是还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
南宫瑾煜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心里也没有对应这道题的答案。明明一开始只是欠她人情,后来也只是想利用她才对,明明那个女人毫无一点打动他的理由才对,怎么不知不觉就开始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眼里就只剩下她,难道是因为她那“只跪天子只跪天”这种愚蠢的在他看来不堪一击c不值一提的傲骨?还是因为哪怕遇上天大的事都临危不乱都能处之泰然的手法?或许或许连他自己都被不经意地改变了,连他都开始相信那所谓的真性情。
他久久没有说话,直到乔如言的声音打破了厨房里难得的宁静,像一剂及时雨降临在久旱之地,“你有没有过那种感受,在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里,一眼便能望见她的存在,就好像旁边的人都不存在,你的眼里只有她。”
黑压压的人群一眼便能望到她眼里只有她
火红色的宫装低声唱着为你负了天下在他的眼前翩翩起舞
“如果是这样,”乔如言悄无声息地离开人,想给他一个清净的空间自己思考,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好好追。”
喜欢的,想要的,那就去追求,去争取,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内心有多不舍得,可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