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温远,我回来了。”入了庄就听见通报的小厮说颜公子来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径直往大厅来。刚进屋就撞上坐在地上仔细剪裁的景颜,一时之间没认出来反倒被吓了一跳,差点被绊了一跤。
嫌站着腿疼的景颜索性拿着针线坐在一大堆衣裳之间认真地改良她的作品,也被突如其来一声惊到,下意识抬头观望了一眼,却见来人正是七夕夜晚和风澈寒南宫瑾煜在一起的木清尘,半天没转过来的脑子这才将刚刚二人的话重新过了一遍,虽然没怎么跟这个锦绣庄的少庄主说过话,但是景颜记得当时诗会他脱口而出的诗句甚是惊艳,而且看上去应该跟南宫瑾煜的关系很好吧。思来想去,一个禁军统领,一个青楼老板,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衣服店小子,南宫瑾煜这个王爷都交往了些什么人啊。
木清尘起初还没认出,出于好奇蹲下来一探究竟,这次倒真本被人惊到,“怎么是你?”
颜温远知道他们见过也不足为奇,木敬之看见儿子的反应倒是乐了,“怎么,尘儿,你认识景姑娘?”
“对啊她是南”景颜料到他三句话肯定不离南宫瑾煜,只瞪了他一眼,叫人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南什么?”这次倒是颜温远来了兴趣,这个小姑娘身上肯定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他很乐意接收来自各方面关于她身份的信息。
“啊,”站起身来,“我是说,上次乞巧灯会我在南大街见过这这位姑娘。”话是不假,也没套出什么新的信息,颜温远略有些失望。
景颜微微冲人低了下头,也没有继续和他搭话,眼看着手中的金线缝到了尽头低头咬断线头,这才慢慢站起身来,连带着改善好的衣服也出落在众人眼里。
最先看到衣裳的是木清尘,然而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为何这个宫里的女子会打扮成男人的模样出现在自己家,更不清楚她手上拿着的衣裳的用意——这姑娘来锦绣庄学裁剪?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木清尘只能求助后面两人,而那二人的目光显然已经被衣服吸引走了。景颜给原本的襦裙加上了腰封,腰封上绣着金色的凤凰模样,开肩的袖子乍一看有些破烂,也被人细致地补好了所有的线口。景颜盯着衣服看了片刻,尚不确定大小如何,不知南宫枫穿上效果如何,恍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和南宫枫类似,个头也差不多,不如先穿上试试,如果大小不合身再改。遂问木敬之能否借个地方换衣裳,老庄主点点头唤丫鬟将人带回内室去了。
颜温远这才缓过劲来,得空和木清尘搭上话,“今儿又不见你,跑哪儿野去了,裤脚上还都是泥。”
木清尘将身后包袱小心翼翼摊在地上,“东山雁来红刚开,我着空去写意了一把,还搜集了一点回来,回头熬成浓汁,加上甘石c冰片可治眼疾,也可疗吐血之症。”
颜温远过去将他包袱里的画卷拿出来,确是一幅三色苋,火红的染料勾勒着花瓣娇艳欲滴的样子,不知为何竟让他格外期待景颜换上衣服的模样。倒听见身后木敬之的声音,“你啊,净做这些贪玩之术,又是绘画又是学医,反正平日里染坊工房总不见你人影,如今庄子里生意日渐惨淡,你叫我如何把庄子给你打理。”
木清尘莫不委屈,可实在又不愿意将兴趣爱好置之不理,只有低着头闷闷着不说话,还是颜温远出来解围,“木伯伯此言差矣,学医之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岂不是头等功德;精于工绘,长于行书,是多少官家子弟求而不得的天赋,怎么不好,我们几个,恐都不及清尘一人出口成章,下笔开莲。”
木敬之叹了口气,倒觉得他说的也对,“我也不是强求你不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只是家中大小事务,多少你得清楚明白能够打理,如今困难在前,爹也是有心无力。”
还没轮到木清尘答话,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