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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衡是个一向可清楚可糊涂地人。该清醒时就清醒,且装昏处且装昏,几乎是他奉行的人生谶言了。先前有大臣说他如今这番所为愧对安王,他也只在心里冷笑,不欲争辩。可他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想解释清楚这糊里糊涂的一切。

    段衡略微撇了撇嘴,看起来对来人的话很是不满意。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辩解,又感受到颈侧的冰凉剑锋,仿佛随时都会割断自己的喉咙,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但面对着时刻提防着他一举一动的李南柯,段衡还是不死心地开口:“喂,小妹妹,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啊。”

    李南柯并不睬他说了什么,她一只手握着剑,另一只手犹自紧抱着怀中之物。段衡明明闻见金橘的香气不断从她怀中钻出来,此刻也明白了大半。

    这位梅子汤小姑娘怀中的,的确是金橘没错,但并不全是金橘。

    想着她之前的举动作为,段衡心下了然了大半。这位姑娘虽然是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举止风度却自成大气,有着贵族甩不脱的教养痕迹在。如若——如若不是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怕也就是纵横天涯的贼了。但瞧她这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又受不得半分欺负,万万不可能是贼人,那就是千金之躯的小姐咯。

    段衡每每在思考的时候,目光就会毫不集中的飘向一侧,再加上那副有些清逸的模样,很是玩世不恭,却又沾染了一点点世子的清贵——大抵是他自己这个时候在思考,从未曾发觉。

    李南柯往日见多了贵人,真清贵假作为只消几眼就立判。如今见他是有几分贵人模样的,手上持剑力道不自觉地犹豫了几分。毕竟这是在大殷的皇都里,万一自己真的在这里出手伤了位贵人,不管其身后荣华与否,富贵与否,必然会为自己招致太多不必要的灾祸。如若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将来的路就更难走了。

    她边想边咬嘴唇,如红豆一样清丽出彩的唇被她咬得有些发白,小女儿家踌躇的模样不自觉流露了出来。

    段衡并不说话,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小姑娘。

    良久,李南柯似乎是想暖和一下气氛,尝试着问道:

    “那个,你刚才说,我说的话只说对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段衡正在这等着呢,他听完这句话,很是温柔地一笑,又抖开了指间的折扇。

    “说对了一半,自然就是说对了一半啊。”

    他这一笑,连眉眼都弯弯,看得李南柯在这暗暗的夜里有些炫目,脑子里像炸开了故土过年时常放的一朵烟花。

    “姑娘说我是‘登徒浪子,好色之徒’,可我段衡想来想去,实在只能欣然接受了‘浪子’,却万万当不起这‘好色’啊。”

    李南柯显然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往日里总听得众人们都把这两个词连在一起说,但并不太清楚这有什么区别。突然听到他说这一句话,竟然半天也不知道回复他些什么。

    段衡见她并不说话,心下也明白了分。得,今天自己也当回说文解字的私塾老先生。

    他跟这位姑娘在此地站了许久累得紧,正想找个石阶什么的坐下来,把这二者的区别慢慢讲给这位梅子汤小姑娘听,又突然意识到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凉剑锋。

    无奈之下,只能把手中抖开的漆雕折扇收回腰间。

    见此人动作如此随意,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手中的剑。李南柯倒是怕自己真的失手伤了他,剑锋略偏移了稍许。

    段衡都看在眼里,估摸着这小姑娘也是个眼睛雪亮的聪明人。

    呵——自己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姑娘方才说我‘登徒浪子,好色之徒’。这好色无非是喜好美色,贪图美人,垂涎无比并且想方设法地得到。但食色是人的本性,一定程度上这也是无有苛责的事情。我段某虽然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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