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上的钥匙,如托千斤,却又如释重负,若有了二爷相助,必能事半功倍,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在十日内烧制出这窑变瓷器,可于我而言,这绝非易事,想到这,我不免又心怀忐忑。
“婼儿”只见爹徐徐向我走来,“没事的,还有爹呢。”爹把我抱在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想必爹早已料到我会来一探究竟,所以故意装作闭灯而睡,我与二爷说的那些话,爹也都听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起床,拿出那封遗志,看着那些深邃拗口的瓷土别类,一头雾水。
“走吧,婼儿,爹带你去。”只见爹背着一个竹筐,手中拿着铁杵,笑着看着我。
“爹,这些东西你都认识吗?”我疑惑地看着爹。
“咱们制瓷之人,若连这些东西都不知道,那岂不成了笑话。”爹笑道。
“那爹,你和我说说吧。”我撒娇似的哀求着爹。
“这石髓,可是个神物,根据《北史》记载∶ 龟兹北大山中,有如膏者,流出成川,行数里入地,状如醍醐,服之齿发更生,病患服之皆愈。”爹侃侃说道。
“这么神奇?肯定很难寻找吧?”
“哈哈”爹大笑道,“这石髓其实就是鸟的粪便,风吹日晒,时间久了,便形成了这既可制瓷又能入药的奇物。”
“爹,高岭 c埃洛c 伊利c 蒙脱c 长石这几样我可都认识呢。”我有些骄傲地向爹说道。
爹笑着点点头,“这几样都是烧瓷的常见瓷土,你小时候,爹就是这些东西烧那些瓷碗钵盂。”
“而这岘口红泥 c紫木节也非什么稀罕之物,在这也能容易找到,瓷石则是烧制瓷器最主要的原料,断断不能少”,“碱石呢,可得小心,须得用布包裹着,不然手一旦碰到便十分疼痛”
“可这天脊”爹有些词钝意虚了。
“爹,天脊,怎么了?”我停下来看着爹。
爹摇摇头,“天脊,爹还真不知道。”爹蹙了一下眉头。
“那怎么办?”
“爷爷在遗志上说‘合以天脊’方为上品,那咱们只要找到前面那些瓷土,也能烧成,可暂解燃眉之急,而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在十日之内让二爷看到他想要的结果。”
很快,不到半日,我和爹便找齐了所需的那些瓷土。
爹说,“过手七十二,方克成器,其中细微节尚不能尽也。”足以看出这种窑变之瓷所需功夫之大。
回到二爷家中,我和爹便开始忙活起来,爹说要先烧制匣钵,各种瓷坯,均须先装入匣钵,然后才装进窑炉焙烧,而这匣钵还挺有灵性,须得于窑炉所在的地方取土,方为‘亲’,才能经得住烈火煅烧,才愿为烧瓷人卖力。
爹特地在回来的时候到竹林砍了数株碗口粗的四季竹,劈成若干竹片,用丝绳顺着竹片厚度方向穿过,再将其竖放,并把两头合拢围成圈筒,里面用铁质圆圈固定,外侧再用较粗的丝绳绑住。再将窑炉旁所取的土敷于圈筒外壁,敷至一定厚度时,用细口纱网蘸水将其外侧抹平,然后用锋利的薄刀修削整形。待成型后,拿走圈筒里面的铁圈,将圈筒收缩从内面取出,然后抹平内壁并整形,再把它放于阴凉处自然风干。最后还要制作梗底,先取一大小和匣壁外径差不多大小的铁圈,再将窑炉旁土倾倒人圈内,用木槌敲打,使其均匀地填满圈内各部位,然后在梗底中央放上一团窑炉旁土,并再用木槌将其拍紧,匣底制好后,同样放在阴凉处自然风干。等到匣壁与匣底稍干后,在匣壁缘上用细毛刷蘸上窑炉旁土兑水的泥浆,把它坐于匣底之上,便把两部分粘合起来,最后将粘接处再用薄刀修削平整。
这样制好的钵坯,爹说只能叫做生坯,还不能用于装烧瓷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