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听雨轩,“刘紫月”扶着大夫人坐在闺房外间屋子的圆桌前,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捏肩掐背地按摩亲自侍候。青竹等一众丫环看着都面面相觑一阵怪异。
“刘紫月”让青竹将听雨轩库房打开:“聘礼还是应该由母亲保管才是。”
青竹犹豫:“这,姑娘,聘礼的事文王妃有交待”
“大胆贱婢,还敢顶撞主子。把库房钥匙交出来,聘礼是我的,关文王妃什么事,由着她上窜下跳指手划脚,挑拔我们母女关系?”“刘紫月”沉怒,“母亲一向贤良,待我胜似亲生,我就是将聘礼全送给母亲以做报答也是使得的。”
大夫人道:“一个个小娼妇,回头我再收拾你们。大丫头往日就是被你们撺掇坏了。如今大丫头想明白了,一直以来我这个继母是一心为她打算。姑娘家自个儿收管聘礼像什么事,凡事还得按祖宗规矩来才好。”
“正是呢,紫月也觉得聘礼合该大夫人收管着。”帘栊挑开,刘紫月走了进来。
刘紫月继续道:“只是陪嫁的事就多劳夫人了,莫要叫人齿笑咱们尚书府小家子气就好。毕竟我是长女,别坏了尚书府的名声,误了底下弟弟妹妹们的姻缘就好。”
大夫人吃惊地瞪圆眼睛看刘紫月,脑中轰轰然炸开,面对意料之外的状况,一时想不出应对之法,嘴里结结巴巴地重复着简单的音节:“你,你,你,”
还是“刘紫月”脑子转得快,只是吃惊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沉怒地喝令道:“来人啊,还不赶快将这个冒充我的人给绑了。”
大夫人这才缓过神来,点头附和道:“来人,来人,快快,将这个假冒姑娘的人给我拖下去处置了。”
听雨轩院中等待着搬抬嫁妆的护院得令,飞快地冲了进来,将被青竹,青丝护在中间的刘紫月围住。
“大夫人演得一手好戏,明明一点也不像,这是要光天化日之下指鹿为马,一意孤行包庇一个假冒之人?”刘紫月轻笑道。
大夫人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还不动手,贼人混入府中冒充大姑娘欲要对我不利,把她给我就地打死。”
“谁敢?”刘紫月咬牙切齿地道。
情势一触即发,就在双方准备动手之际,廊檐下传来大爷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大爷掀帘栊进门,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躺在躺椅上戴着露出下半张脸的青面面具的贤王。
“贤王到。”大爷道。
一屋子的人闻言都跪了下来,包括愣神被大爷特意拍肩提醒的大夫人。贤王在随侍小厮的服侍下,从躺椅起身,侧身半卧到雕花木棱窗前的矮榻上,单手支在素锦软枕上,病弱弱地吐字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该翻翻今天的黄历,本王一直病着,难得出趟门子,哪哪都能撞上奇事。镇国将军府‘匪徙’猖獗,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本王的王妃。吴尚书府上这又是上演哪个不要命的贼子流民以假乱真的戏码,明目张胆地在继母面前上窜下跳?”
大夫人跪在地上指着跪在她右下方的刘紫月先声夺人道:“回王爷,她是假的,臣妇也在处理此事。”
“哦,是吗?”贤王用帕子遮着嘴,咳嗽了几声道,“本王问两个问题,由你们来回答。本王爱喝什么茶,你说?”
刘紫月答道:“大红袍。”
“不错。”贤王点头,“本王喜欢什么颜色,你答?”
“刘紫月”结结巴巴地答道:“青色,不对,灰色,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中闺阁中的小姐,又怎么会知道王爷的喜好?王爷,我才是真的,那个是假的。”
“你说。”
刘紫月头冒黑线道,闷声答道:“紫色。”她眼花了吗?竟见到这厮半眯的眼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