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私事挺多啊。”他忽然叹了声,“唉,我还以为你找袁恕己是有公事呢,毕竟最近大理寺接的那人头案还没有着落,我本来想帮一帮姓袁的”
阿弦大为意外:“殿下说什么?”
敏之笑道:“我只是慈悲心发,不忍看一个胸怀壮志的大好青年白白丧命而已。”
阿弦无法按捺,走前几步,几乎到了屏风旁侧:“您这是什么意思?”
屏风之后,敏之回头,淡淡地瞥了阿弦一眼:“原本我是不知情的,但是从杨府跟太平的这件事上,倒是叫我明白了,原来姓宋的是逆党不系舟的一员,你总该知道不系舟的最大对头是谁吧?”
阿弦当然知道。
敏之又道:“梁侯是一条狗,一条不怎么聪明也不怎么好使的狗,但是毕竟也是一条家养的狗,总比别人要多几分忠心。有些自己不能沾手的肮脏事,让这条狗去做就是了。”
心头有一股寒意,嗖嗖然似北风呼啸盘旋。
敏之的声音轻描淡写,像是说一个笑话,但是这仿佛笑话的几句话,却直戳了阿弦心里那不敢出口的“真相”。
阿弦道:“您c您是说”
敏之也不等她问完,也不解释,只自顾自呓语般继续说道:“只是这条狗太自作聪明了,闻到味咬了人就算了,它偏偏还要把功绩张扬一下,他大概是想震慑一下其他不老实的人吧,谁知狗急了也要跳墙这至理名言他竟不知,跳墙的狗咬住小主人报仇,苦恼的还是主人家。”
阿弦一边听,心里一边飞速地设想——敏之这一番话,竟是说梁侯武三思察觉宋牢头是不系舟一员之事,故而将宋牢头暗中捉拿行以私刑,却又自作聪明地将人头扔在朱雀大街,原本是想“杀一儆百”,震慑不系舟的其他成员,不料却惹恼了本就处于绝境中的钱掌柜。钱掌柜绑架了“小主人”太平,二圣恼怒。
敏之道:“对这所有,主人自然早有处置的法子,但现在,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地要追查这咬人的狗,哼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小十八,你觉着我这个故事说的怎么样?”
阿弦深吸一口气:“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敏之道:“你说的我跟傻子一样,因为皇后对我多一分偏爱,梁侯恨我恨得牙痒痒,你以为他明里暗里会少给我使绊子?我当然也格外关注他一些。”
阿弦道:“但是不管是谁的狗,总不能违法乱纪!且殿下说的这些并无真凭实据”
敏之笑道:“是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找真凭实据的自有人在,这样艰难辛苦里外不是人的活儿,不必我沾手。”
“咕咚”一声,阿弦咽了口唾沫。
敏之道:“小十八,你瞧我对你好不好?把心窝里的话都跟你说了,你总不能这样冷血地跟我虚与委蛇来,告诉哥哥,你今天豕突狼奔地跑窜,是为了什么?”
阿弦方才听他将武三思跟不系舟之间纠葛说了一遍,对敏之“和盘托出”之举甚觉意外。
但他的弦外之意却是袁恕己插手此事必有危险。
阿弦舌头略僵:“我也的确不是为了私事去大理寺,我正也是因为这案子。”
敏之道:“哦?”
阿弦道:“就如殿下所说,我也觉着梁侯跟此案脱不了干系。”
“你难道找到真凭实据了?”
“并不是,”阿弦平静了一下思绪,“我只是看见了人头人头领路”
“人头领路?”敏之的声音透出饶有兴趣。
阿弦简单地将宋牢头的人头带路之事说罢,敏之低低笑道:“小十八,这样有趣的事,怎么总让你遇见?”
愕然,阿弦真心实意道:“我祝愿殿下也会经常遇见这样有趣之事。”
“泼喇喇”声响,阿弦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