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觉得他可以猜到。
“让魏大人进来吧。”陈玉祥把手放在椅子的把手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陈玉祥露出公主应有的端庄的表情,她想,时间就这样飞快的过着,我想我应该已经遗忘了吧。
“魏大人为何现在才来呢?”陈玉祥并没有让魏池平身。
“臣不敢妄自行动。”
说的也是,如果他贸然前来,被知道是迟早的事情。
“皇上的病情虽没有好转,但也尚没有恶化。魏师傅一定非常担心,您就请进去吧,如意。”陈玉祥松开了握住椅子的手:“带魏大人去见皇上。”
在魏池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陈玉祥没有勇气去看魏池的眼睛,只是听着他的脚步渐渐消失。
数天未见,陈熵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魏池握上他的手时,感到触感几乎和自己一样冰冷:“皇上?”
陈熵没有回答他,只是沉沉的睡着。
“皇上一直都这样?”
如意摇了摇头:“有时候会醒,但是多数是睡着的。”
“皇上?”魏池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嗯,”陈熵的手动了动,艰难的睁开了眼睛:“魏师傅?”
陈熵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冲如意挥了挥手,如意赶紧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您来看我了,您终于来看我了。”陈熵语气虚弱:“魏师傅不用担心,近几天,我已经好了许多了。”
魏池艰难的点了点头。
“秦王想要见朕?”陈熵摇了摇头:“皇叔果然还是急了。”
陈熵眼中的光芒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迷茫,床幔上精致的花纹现在成了压抑,令他不畅的呼吸更加艰难。
“你说,是谁想要我死?”陈熵的话中听不出感情。
“皇上,臣不会让皇上死的!”
陈熵听到魏池的话中似乎带着颤音。
“魏师傅,别难过。”陈熵闭上了眼睛:“别难过。”
陈熵的睡眼中满是绝望:“魏师傅还记得您来救我的那一夜么?”
魏池点点头。
“我竟然都快忘记了,”陈熵的表情趋于麻木:“今天早晨,我竟然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件事,我害怕我会忘记一切,忘记我还是个皇帝,就连你我都会忘记。”
“所以,”陈熵打起精神:“要拜托魏师傅一件事情。”
陈熵指了指笔墨:“帮我拟诏,如果我死了,我要传位给陈崆。”
“秦王世子?”
“对。”陈熵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我不能将帝位传给杀我的人。”
“皇上的意思是?”魏池大惊。
“对,他是最大的得利者,就是他。”陈熵已经记不得皇叔的长相:“为何是这样的病呢?对我如此残忍,要让我忘记一切,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呢?”
魏池握住了陈熵的手,痛苦的跪了下来。
“魏师傅不要难过,”陈熵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就像你对我说的:即使日后身处绝境,亦需坚守,万勿轻言放弃。啊,我竟然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还记得一些你陪在我身边的日子。有时候想来,我是幸福的,至少遇上了一个人一直爱我,敬我,从未有过害我之心,就这一点来看,我竟然比父皇幸运多了啊。魏师傅,别难过,起来吧,把朕说的话写下来,朕要传位给陈崆。”
皇叔,你会和自己的儿子骨肉相残么?
会么?
“不要走,”陈熵拉住了魏池的手:“等师父写完了就来陪着我,不要走。”
我怕我连你都忘记。
会不会明天我连你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