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铺子,竟从年中开始贩卖独门酱料,这一卖,涂老板还能得个好?生意自然是一天天往下掉。
强撑几个月,涂老板再也撑不下去,但凭着一股意气,他宁可自己卖铺子,也不愿意把铺子转给客香居。
只是客香居能开这么大,能没有几分手段?他们买通人牙子,没有人肯出面帮涂老板卖铺子,他只好在门口贴个「售」字,但上门打听的买家一走出铺子大门,没几天工夫,客香居的管事就会到人家那里「喝茶」,这茶一喝,买卖自然没了下文。
钟凌打听过了,客香居想用二千两买下铺面,这个价钱就算钟凌再痞、再没脸皮,也说不出口。
看见钟凌进门,涂老板拉起笑脸,说道:「小姑娘,你又来啦,是不是觉得我这铺子不差对吧!」
「涂老板说得是,满京城转过两三圈,怎么看还是涂老板这铺子顺眼,只不过……」她叹气,把视线转往旁边。
「不过什么?」
「涂老板,实不相瞒,您这里虽然窄了点,我的人住进来有些逼仄,但我实在喜欢您后面腌菜的院子和那口井,我打算在那边盖个厨房,因此作出决定后,便想着今儿个来同您老谈谈。」
「行,小姑娘想谈什么,尽管说。」
「涂老板,您是不是招惹了什么大人物?怎地我才决定要买铺子,就有人上门恐吓,不许我接手?」
钟凌的话让涂老板暴跳起来,还以为她年纪小、模样嫩,不惹人眼,客香居不会想到她是买主,谁知……
气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错,当初他买下这间铺子是花两千两,但二、三十年过去,地价多少会涨吧,何况当初这里还不是京城,皇帝老子是十几年前才搬过来的,从小地方变成大地方,城里住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铺子一家家的盖,他这铺子自然是要涨价。
客香居竟敢提出当年的价钱逼着他卖店,简直是欺负人!
「小姑娘,你别怕,那不过是客香居想买我这月铺子,可我同他们结下仇啦,再高的价儿我也不卖。」他赌钟凌不晓得对方要价多少,只是被人一唬,心里退缩。
钟凌叹道:「涂老板,我实话说了吧,其实我觉得人家也没讲错,第一,这附近的铺子哪间不是又新又高又宽敞,您这铺面夹在中间,要是客人一个疏忽,就看不见了,怕是日后要招揽生意也有些困难。
「再者,客香居能开这么大,还开得生意兴隆,背后怕是有什么大人物在撑腰,倘若我花五千两跟您买下铺子,转手他们就逼我用二千两卖给他们,我们人单力寡的,凭什么跟人家斗?」
几句话,像盆冷水浇得涂老板一个透心凉。
唉,看来这回又卖不成了?好啊!就拚个鱼死网破,他宁可把铺子锁起来不卖,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钟凌看着对方一脸的悲愤,又道:「涂老板,我真是喜欢你那个后院,要不,您便宜些卖给我,如果客香居真是有人撑腰的,我还得备上大礼,去找能给我撑腰的人物出来讲话。」
听见钟凌能找到撑腰人物,涂老板脸色顿时好转,这会儿他已经不计较非要卖到五千两,只想着把烫手山芋转出去,再撩拨小姑娘压客香居一头,也教对方吃顿狗屎,一吐心里那股闷气。
「要不,姑娘您开个价,咱们商量商量。」
「我开价吗?可我年纪小,怕话说得不周全,万一开罪涂老板,还请老板大人海涵。」
钟凌尽可能说得婉转,因为待会儿开的价钱,确实会很开罪人。
「无妨,你说说,如果我觉得不成就再讨论,就算到最后没办法,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没事儿,你开价。」
「既然如此,涂老板觉得……三千两银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