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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说话一针见血,杨行密说来也觉心痛。

    是的!五年前的杨天霸确是一个寻常的。安于现状的父亲,可惜淮西雄刀与战雄刀再生之时,也正是杨天霸的未日!杨行密一直熟悉的父亲早已含恨而终!

    杨天霸被这针狠狠刺,顷刻怒火烧,口像要喷出熊熊烈火把儿子烧为灰烬,他用力抽扯杨行密的长发,恨不得将之一手抽光,高声嚎叫∶

    “小子!你瞎扯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杨天霸喝声如雷,杨行密却毫无畏色,心头有话不吐不快,果真一字字地再说一遍∶

    “我说,我的爹早随娘亲死了!”

    难得他父子仍念念不忘梁思思,嘴边还不断提着她,好一个梁思思,虽然负情弃子他去,却经常“榜有名”,真是音容宛在,可见她对他俩伤害之深。

    杨天霸听杨行密提及梁思思,怒加怒之下,本应即时发作,然而他没有!

    但见他素来兽性毕露的脸孔于此瞬间阵红阵青,阵紫阵白,显见被这一激之下,平复的脑海又再次波澜起伏,忽地把战雄刀重重插在地,人亦颓然跪倒,束个人陷于失常,口喃喃道∶

    “不错,杨天霸已经死了,杨天霸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嗓门渐渐哽咽,惘然落下了泪。

    杨行密但觉老父神色异常错乱,目光一片呆滞,混沌不堪,自觉适才出言确是重了一些,歉疚之情油然而生,遂前搭着杨天霸的肩膊,轻唤一声∶

    “爹”

    杨天霸却毫无感觉,继续自言自语,跌入回忆的深渊。

    五年经来,杨天霸一直生人勿近,杨行密还是首次与老父如此接近,他的手心可以感到父亲的身体如火灼般热,足见他的血并未冷,在这个热血汉子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把他变为冷血嗜杀的狂魔?

    他太明白了,把父亲弄至如斯模样的,是那无法摆脱,深入骨髓的痛苦,是痛苦!

    杨天霸的痛苦,杨行密简直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是被梁思思抛弃的其一个!

    他多么想念娘亲,每当记起她曾把自己拥进怀的那股温暖,他的心便在一下一下的绞痛!

    是五年冗长的痛苦令他加速长大,是五年冗长的痛苦令他不得不领略人性!

    想到这里,两行泪已沿着他的小脸涔涔滴下。

    杨行密定定的看着散发日渐枯白的杨天霸,看着这个命途坎坷。半痴半呆的老父,清澈透明的眼睛猝然流露一股像已看通一切痛苦世情的慧黠,一种近乎慈悲的慧黠。

    杨天霸还在喃喃低语,倏地又抬起头来,神色迷惘地声声自问∶

    “杨天霸既然死了,那么,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杨行密赫见老父双目又再涌起一种令人心悸的疯意,额青筋暴现,忽然猛用头向洞壁一下下地撞去,撞得血花四溅,杨行密深觉不妙,正想拉着父亲,谁知杨天霸突又翘首,仰天狂笑道∶

    “哈哈!我记起来了!我是淮西雄刀,杀尽天下万物的淮西雄刀!杀!杀!杀!我如今立即去杀!”

    喊杀声,杨天霸把战雄刀从地一抽而起,兽性大发地冲出洞去!

    “爹”杨行密哭着大叫,杨天霸又岂会被他轻易叫止?

    杨行密情急之下,急忙站起追他,可是身子元气未复,跑不了数步便一个踉跄摔倒地,昏了过去!

    夜,深不可测。

    雪地的夜,更是深不可测,诡异地分着黑白。

    冰雪依然不分昼夜地漫天飘荡,在那呼啸的风声,似是夹杂着一些若断若续的哀鸣,宛如鬼哭。

    当,可有一头无家可归,身世可怜的鬼。

    鸣声如泣如诉,杨行密是被这些鸣声弄醒的。

    眼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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