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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打饭的回来,马上跟我们说:“楼下的黑板上写通告了,疤瘌五扣2分,值班的郎队扣了50大元。”

    周携道:“队长那边就是给咱们看样子,还真扣?要是一天出来50个抽烟的,还不把帽花扣哭喽,站楼道里哇哇哭啊!”

    “就是不扣钱,这黑板报上一亮相,谁不恼火,能给那个犯人好气?”我说完,笑着问赵兵:“对吗兵兵?”

    赵兵一边在水泥地上擦拉擦拉地磨猪肝罐头一边笑道:“我要是队长,我整不死他!扣我工资?一家子等饭吃哪。”

    猪肝罐头没有钥匙,铝包装,犯人们研究出了在水泥地上磨蹭封口的土办法。这样的小手工活儿,一般都由赵兵办理。

    我问周携:“前辈,这个劳改分儿是怎么算的。”

    “不一样,各地方不一样,我们那里是出一天工基础分1分,超额完成任务能得点一到点五分,还有纪律分c考核分,杂役组长单有岗位分。

    半年一结算,排在前面的给表扬或者积极分子票儿。其实糊弄的,看你不顺眼,找个碴就扣你,想给谁什么票,队长心里早有数儿,让谁排前派后还不是他们掌握着?”

    关之洲一边大嚼着馒头一边含混地说:“黑暗,黑暗。”

    小老头在库房招呼:“少管,水开了,给林哥他们送过去。”

    赵兵先爽亮地答应国,嘟囔一声,放下手里的吃饭家伙,跑去了。

    周携说:“象这杂役的小劳作,会来点事儿,将来都能捞票儿。”

    “也辛苦啊。”我感叹道。

    “这里的大哥不行,我们那儿小劳作都不干活,光盯着伺候老大。”

    “黑暗。”关之洲又嘟囔了一句。

    赵兵回来跟我说:“小老头那老逼问我有没有榨菜,我说得问老师。”

    “刚爬上去就开始掐巴人是吧,甭理他。”我气愤地说。

    周携说:“我这有毛炒蒜毫,问他吃吗?”

    正说着,疤瘌五端着饭盆过来了,一屁股挤周携边上。周携望一眼他的盆:“嚯?货够硬啊?来门子了?”

    “屎门子,我老婆跟我散伙来了。”

    “协议?”

    “协议,孩子也给她了,这回老哥真的无牵无挂啦。”疤瘌五大口吃肉。

    “又来心气儿了?”

    “折腾?不想折腾了,没意思,底下窝着吧,窝着再不让窝,我就来狠的!这回真不怕了。我现在心灰意冷啊,死的心都有。”

    看疤瘌五那样子,还真是消沉得情真意切。

    我劝了两句无关痛痒的,周携也鼓舞他化悲痛为力量,疤瘌五哼哼两声,端着饭盆走了。迎面被吃饭回来的郎队撞上,不由骂道:“离婚了是吧,扎茅坑抽好和好散烟啦?你一口烟呛我半拉月工资去!”

    我们笑起来,笑这管教老哥的饷银也少得夸张了点儿。

    疤瘌五背朝着我们,跟郎队道歉:“今儿是烦了点儿,没想到给您添堵。”

    郎队嬉笑道:“你离了还烦,我想离还离不了哪,更烦!”

    在我们的笑声里,林子叫道:“让疤瘌五请喝喜酒!”

    郎队似乎对朴主任联系来的网子不感冒,进度的事也不过问,习惯地掏出烟来,犹豫一下,往管教室里走去,到门口已经点上了,拉门进去了。林子在后面干嚎着:“快吃!干完了回去喝酒抽烟啦!”

    8点钟一过,流水线上已经有过半的人开始休息了,林子过来抓了两个坏典型,我们这边是傻柱子,整型那边是疤瘌五。

    “小孩尿尿给我渗着?”

    傻柱子先在林子的咆哮声里倒地,狗熊似的爬起来,赶紧抓起网子接着穿。

    林子回去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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