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瘌五一老拳:“你整个型啊,看着这道工序不用往回带活儿是吧?上我眼皮底下玩心眼儿来啦!”
疤瘌五狡了一句什么,林子大怒,一拳卯在腮帮子上,疤瘌五向检验台那边歪去,老三立刻帮上一脚:“还狡辩是吗?”
“我狡辩什么啦?”疤瘌五委屈地申诉。
老三上去又踹:“还狡辩?”
疤瘌五怕林子,对老三却不含糊,警告道:“我今天心情可不好啊。”
老三嗤笑道:“你还跟我谈心情是吗?!”轮起手边的一个网圈就打,疤瘌五横勇地一把抓住了,下面起脚向老三大腿踢去,老三“哎呦”一声靠在检验台上,表情痛苦万分,居然如此娇嫩?
一旁早惹恼了一个人,小佬。
小佬猛虎扑食般窜起,一下就把疤瘌五冲倒在身后的操作台上,林子一边看两个人奋斗,一边暴怒地叫道:“砸死他的!都要疯!”
老三捂着大腿根,咧着嘴,喊:“打他,揍死他,踹我伤腿?”
原来老三还是残疾啊,没看出来。
乱了一会儿,郎队才开门出来吼了一嗓子,小佬狠补了一拳,从案子上爬起,疤瘌五骂着,从案子另一面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牛喘着。
“下来!”郎队咆哮着。
疤瘌五跳下去,告状道:“王老三充大个的,动手打我!”
华子和国子都走上来数落疤瘌五,说他是个事儿婆婆。郎队已经走近,疤瘌五还想跟他陈情,被郎队宽大的手掌掴在脸上,嘹亮结实,立刻灭掉了余威,只委屈地仰着头,似乎在等下一个嘴巴。
郎队没有什么思想工作可做,果断地命令:“都干活去!”
整个工区都没了人声,只听到网子在手里被穿c缝得,紧凑地连成一片。二中那边的机杼声也似乎突然规律起来,哗啷哗啷地给我们伴奏着。
已经完活的那些人,也都拿起完工的活计,装模做样地纠偏,个个弄得行家里手一般。
“这么干,你他妈到明天早上也整不完啊!”林子在整型那边立着,估计又在数落疤瘌五了。
我扭脸对柱子说:“利落点吧,一会儿林子过来又是事儿。”
我看一遍大家,说:“老三哥也得加紧啦,还有关之洲。”
门三太嬉笑道:“三太我要是没有这身疥,时不时得伺候它们两把,早高举红旗凯歌高唱啦。”
“关,关!”猴子在门三太面前摆老腔,门三太嘻嘻一笑。
那边缝花线的胖子喊:“林哥,我暖气边上缝去啦?这头太冷啦。”
林子挥了挥手,胖子拎着几个网笼遛鸟似的晃悠过来,到我们身后,踢了病号二神经一脚:“边上去!”
胖子一边噌噌地缝,一边跟门三太打岔:“老三哥,玩得转吗?”
“这棍儿啦管儿了眼儿了的,你三哥不是本行嘛。”门三太笑道。
门三太瘦骨嶙峋的,声音也刀削似的尖利,刺得人耳膜发痒。
“我看你是英雄落魄啦,上次还弄小女,这次咋改老太婆了?”胖子责怪道。
“瘸驴配破磨,三哥不是老掉牙了嘛。”
“人家老牛还吃嫩草哪。”
突然,胖子在厕所高喊起来:“疤瘌五下去啦,跳楼啦!”
连二中那边带我们这里,都混乱起来,我们几个离得近的不等吩咐,都蹦起来往厕所那边跑。胖子迎出来喊:“下楼啊,上这里管屁?”
我们掉头时,林子等人已经冲下楼去,好多人挤到窗口,乱哄哄的。
郎队从管教室出来,骂骂咧咧地跟下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雪来,在工区灯光的映照下,亮闪闪地飞了满眼。
林子他们已经把疤瘌五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