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锣的大工如果不是老板威逼利诱,开模具看都不让工友看,更别说带徒弟了。
罗这样的人才非常难,养着也非常贵。
上了那么多设备,开数控的人手也不缺,但民营制造业却在九十年代后期越来越难干了。
荣父没有听从朋友的劝说,转向投机行业,觉得放弃多年在制造业的积累太可惜,一意孤行在制造业越扎越深。
接手了不少朋友转让的五金厂设备,逐渐把八达电子,打造成了一个电子与机械行业通吃的怪公司。
真正的麻烦是千年初接手南风造船厂,这次真正让荣家感受到了制造业的水深。
重工业的难搞,高投资且短期不见回报,前期几乎全是净投入。
一个船厂,冷锻c机加工c船坞泵房c电机c门机c坞门c龙门吊,调运设备,镗孔轴舵设备,全都要有。
加上船上的主辅机械,分油制冷等设备,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设备要不停积累,不停更新。
没有订单的时候,单单技工与老师傅们的高薪就能把账面上的钱吃个精光。
最难的还是民营融资,没有银行担保垫资,想接国际船东订单简直做梦。
国内船运公司除了必须有一条船要在国内注册外,其他再多的船也不在国内注册。注册地全是巴拿马与利比里亚马绍尔一类的地方。宁可注册在香港,也不会在内地注册,本就不利于接单。
加上融资难,交船难,没订单就是死,没银行担保自己备料开造,就是找死,民营造船厂始终在夹缝中求存。
他家厂子连接个国内的远洋渔船都是大单,内水抽沙船c货船c驳船,连带大飞,通通来者不拒,就这都要自行垫资。
一艘船不说钢材,消耗的焊条都要成卡车计。
民营没有正经的融资渠道,垫的就是高利贷。
在物料成本一天一个价,造船行业风吹草动就一片片死的千年初,造船比卖白粉还刺激。
船刚上船台铺底,物料成本就翻跟头了。
造完就净赔一条船,不造就毁约损失信誉,与客户协商不成,咬牙还得造。
这还算好,怕的是马上要出坞了,船东一个电话取消订单了。
船厂根本没有销售渠道,就是单一的制造厂。
垫资把船做下来,船东不要了,规格又是原先定好的,想底价处理都难。
压一艘,就能把船厂压的喘不过气。
没资金就接不了新单,老船不赔大钱就处理不出去。
工人薪水却时刻不能停,死循环。
荣父在做电子厂的时候,曾经豪情万丈。
那年爷俩在家看r,他爸就指着电视画面里的蜘蛛355,冲荣克许愿,一等他考上名牌大学,立马来一台。
不干别的,就哄小女孩玩。
荣父每每开玩笑,告诉儿子学习不重要,他等着抱孙子呢,怀了咱就退学,生了再上。
等并购了五金厂,做了机械设备后,荣父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最初承诺改了。
变成了学生应该以学习为重,买台007黄金眼里的宝马3小敞代步就很好了,以免变成纨绔子弟。
等到做了造船厂,曾经的承诺不再提起,荣父的鬓角却发白了,每每在累的浑身散架后,瘫在床上呢喃
“当初听老黄的去炒楼就好了,就好了。”
“早知道制造业这个样子,咱做多好,投钱让别人干去,何苦这么累。”
“爸对不起你们娘俩,走错路了。”
荣克从小在电子与机械领域耳濡目染,对国内外各类机械设备的实操不陌生,高中就发表过猜想性质的智能机械论文,高中二年级就被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