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疯子会让五万步兵在平原上对阵两万骑兵,除非在绝对没有办法的情况下。
现在就是这样,在这样的绝境下,泠苞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挽救自己的部队。他只能够通过鼓声告诉士兵们,血战,只有血战才是生存之路。
北疆就像出没于山林之间的野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江北岸的江汉平原上,打了益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益州军的将领们都知道北疆骑兵以往的战绩,所以大家都很小心的防范着。但还是被北疆骑兵抓住机会,并且一击中的。
低沉的牛角号声在天际之间“呜呜”的响着,激昂而悠长。
薛仁贵的北疆骑兵第八军团的骑卒们排成整齐的队列,飞速奔驰在黑色的平原上,不急不慢,远远看上去,就像迎面扑来的汹涌波涛,起伏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其磅礴的气势,雄浑的力量,好像都要随着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彻底爆发。
泠苞面色苍白,无可奈何地望着天地之间黑压压迎面扑来的一团巨大黑云。
北疆骑兵没有出现在益州军的正后方。他们非常聪明地选择了益州大军的侧翼做为冲击的正面。
泠苞安排在最前面的车阵,纵深梯次防御阵形,随着北疆军突击方向的改变,变得毫无意义。相反,他们长达两里左右的单薄阵线,成了他们致命的弱点。
时间,时间太少了。敌人出现的太突然,益州军根本足够的时间进行密集阵形的调整。五万人的大部队不是五千人,说密集结阵就能密集结阵。五万人,仅仅是传达命令都要打马跑上几百步,更不要说命令大家迅速向中军靠拢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益州军的士兵们面对铺天盖地的敌骑,没有畏惧,没有退缩。他们抱着必死之心,从容面对即将开始的厮杀。敌骑在飞奔,他们在飞跑,以最快的速度在飞跑,靠拢,密集集结。
但士兵们也看出来了敌骑的进攻方向是自己的侧翼,一触即溃的侧翼。
死亡的阴影突然之间笼罩在整个平原上。
冲锋的牛角号声撕破了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和敌军阵里浑厚的战鼓声,像一道闪电一般,掠过所有战士的耳畔。
北疆骑兵第八军团的战士们就像被人砍了一刀一样,突然之间疯狂起来,咆哮起来,一个个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凶神恶煞一般,如狼似虎的扑向平原中间那条颤抖的灰色长龙。
长矛兵在前,战刀兵在后,弓箭兵跟随,大军呈现出一个巨型的雁形冲锋队列,排山倒海一般,轰隆隆的碾压过来。
雁头,犀利的雁头就是薛仁贵的亲卫曲。
而这个雁头的最前面,就是薛仁贵。
高仙芝率领本部人马,位居阵列的左翼。身后是黑压压的潮水一般的士兵,眼中是明晃晃的密密麻麻的武器,耳边是巨大的无法忍受的轰鸣,浑身的热血好像都要随着疯狂的吼声喷薄而出。他兴奋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但随着士兵们一起竭尽全力的大吼大叫,还左一下,右一下用力挥舞着自己的虎头大刀。
薛仁贵突然直起身躯,高举方天画戟,回首对着号角兵狂吼起来:“加速,加速前进”
泠苞手执长枪,站在中军大旗下,望着越来越近的北疆骑兵,平静的说道:“擂鼓。长矛兵上前,弓箭兵准备齐射。”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剧烈地抖动了。
益州军士兵们临危不惧,在最后的时间内完成了各部的集结,在长达两里的距离内,形成了五十个密集的千人方阵。虽然方阵和方阵之间没有纵深,没有保护,但他们认为这已经足够支撑一下了,只要不被北疆骑兵在第一时间内冲垮,就有反击敌人的可能。
无知者无畏。益州虽然也有骑兵,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