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之处,陈文选的是滕王阁,那里是江南三大名楼之一,另外的两座全在湖广,暂且不作考虑,不过这里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滕王阁内,江西名菜轮番登上席面,很多陈文都没吃过,这一次也算是沾了张煌言的光才能把去年在江西忙忘了的给补上一补。席间更少不了教坊女乐的表演,不过陈文等人大多心不在焉,反倒是还不如那些菜色更让他有印象。
酒足饭饱,在滕王阁上观赏了一番赣江的景色,陈文一行才返回到行辕。席间,张煌言很想知道那些答案,但是却始终遵从着客随主便的礼仪,陈文既然表示接风过后再就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聊,张煌言也就按下了这份求知欲。
回到了行辕,住处什么的早已安排妥当了,喝了解酒的茶汤,陈文挥退了左右,三人就着下午的话题继续聊。
“辅仁中午时到6路进兵的原因,在下思之再三,确实更符合当时的情况。那么,后面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
郑成功抵达南京城下之前,张煌言就早已经出前往南京上游府县招抚,对于具体情况他也仅仅是知道生了什么,具体为什么会如此,以着郑成功的性子大抵也是不会向他解释的,如今唯有求助于陈文才能解答他的疑问。
“到达南京城下,大木有没有为攻城做准备?”
“有的,据在下所知,原本大木是计划攻城的,但是后来管效忠派人送了一封书信,是鞑子有法,坚守三十天城陷罪不及家人,所以大木就没有起进攻。”
“那就对了。”
张煌言的亲历与陈文在后世史书中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剩下的就很好解释了。
“这事情在下也是风闻,但事情很简单,城内的鞑子自称顾及远在北京的家人,所以希望大木展现仁慈,而他们正是利用了大木的仁慈,才达成了缓兵之计。可大木为什么会如此选择,窃以为此事有两点原因。”
“从政治上看,大木这是做给其他鞑子的官吏将校看,就像他在檄文中写到那些,无论是汉人官吏c绿营将校c乃至辽东的陈汉军c蒙古八旗,甚至是满洲八旗,只要肯归顺,就可以既往不咎。这是在从政治上孤立对手,达到专力打击鞑子统治集团的目的。”
“从军事上看,大木的军队先天不足,兵种搭配失衡,骑兵太少。这不光导致了军队预警范围太,很多正常的战术都无法使用。更重要的是,在战场上,大木不可能每一次都指望鞑子用骑兵去撞他的铁人军,所以在镇江之战后,能不战便不战,防止这个致命的缺陷暴露在更多人的眼里。”
郑成功身处福建,他与清军交战多年,始终在清军在闽南c粤东一带打着拉锯战。但是这些地方并不出产战马,他的战绩不差,但每次连战连捷后总会有一次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惨败,缴获跟不上,所以他的骑兵部队规模始终起不来,直接导致了兵种搭配的失衡。
郑成功在镇江大捷中单纯使用步兵几乎全歼了上万的精锐清军,更多的还是他对步兵尤其是以铁人军为核心的步兵战术设计和使用上的才能才达到了这一成就。可是到了下次,清军知道了铁人军不好打,骑兵机动力强,绕着去打那些薄弱的战线,难道数量稀少的铁人军还能追着骑兵屁股去砍吗?
“政治c军事”
陈文洋洋洒洒的将这些了个明白,但听者却依旧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王江不提,技术官僚,理财行政是把好手,军事上能不拖后腿就是好的。就连张煌言,其实际领兵的经历和规模也都很,更多的还是担任监军的工作,陈文讲述的东西,政治上的他可以是一点就透,但军事上的内容就必须花时间理解了。
“辅仁,我记得你上个月进攻杭州时,萧启元那厮也曾用了类似的办法,你就不在乎那些鞑子日后会死战吗?”